小时后,当夜幕彻底降临,神清气爽、身着得体服饰的罗博和维克多,来在鹰崖堡的一间大屋。
确实经过细致的准备,灯火通明,器物讲究,乃至侍者、以及端上来的饭食,还有助兴的表演,都与灵潮迷雾之前,领主们经常举办的小型宴会沙龙一般无二。
不过用在此时此刻,就显得过于刻意,且透着生疏。
“我听到了一些传闻,在东来的路上,罗伯,表现出了令人惊诧的强大实力,是真的吗?”希尔曼看似随意的问,目光则从维克多身上移到了罗博身上,显然是希望罗博亲口回答。
“人与人的差异之一,就是地位、素养、经历所导致的关心和看待问题的角度,所以口口相传,难免失真,但不客气的说,倒也对得起眼前这样的招待,假如是冲着实力,而结交,乃至招揽的话。”
“嗯,听起来应该不差,那么,有兴趣在我门下做事么?”
“这就要取决于过往之事,能不能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了。”
“如何才算令人满意?”
“大约是真相吧。至少无论是我还是维克多,都不想一腔真情换来的却是虚假。”
维克多也从旁附和:“大师,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寻求真相。”
希尔曼挥挥手,助兴的舞者、乐师,以及侍者都退了下去,大屋里顿时显得冷清下来,甚至气氛有些尴尬。
希尔曼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沉声道:“真相有时候比较伤人。”
维克多回:“我们追求力量,不就是为了获得清醒和真实!?”
希尔曼‘啧’了一声,道:“我以为追求力量,是为了优渥的生活。”
罗博接话:“优渥的生活,也是为了快乐,有时候简单清贫,也能让人觉得快乐,有时候,锦衣玉食却很不开心。而现在,真相成了开心又或不开心的因由。”
“好吧,那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希尔曼坐直了身体。维克多和罗博也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目注希尔曼。
“天人降临,你们是否知晓?”
维克多摇头。
于是希尔曼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这个概念,并提及了世界本源的损耗,导致此世界的超凡彻底走向陌路的古老秘辛。
维克多三观受到了严重影响。罗博则见怪不怪,毕竟他早就察觉了这个世界的异常,比如神灵消失,古老组织等等,再加上有着宏大视角,因此就算靠猜的,也能猜出千人作孽、后人背锅的可能。
毕竟超凡的存在,令超凡者拥有移山填海的伟力,搞事能力,一点都不比掌握科技,且数量众多的地球现代人差。却又私欲泛滥,放纵成风,那么造成前人造孽,后人遭灾的既定事实,很正常。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宇宙,主物质位面星球化,不止一个,继而形成了小诸天的格局。
而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被几乎榨干玩坏的资源星。
但这点差异,还不足以让他认知受冲击,三观受影响,而只能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旧瓶新酒,未离窠臼。
有了这番铺垫,希尔曼就说到了天人降临,以及飞升船票。
不知道外面有世界也就罢了,既然知道,那些自认为才情惊人的成功人士,又如何会甘于被小破穷的本世界束缚余生呢?
偏偏像铁狼这样的组织,没有歪瑞菲墨斯的祖宗,想要得到飞升船票,就得自己多努力去争取。
这也就涉及了血月教项目理事维德拉一度心心念念想要拿到手的重要器物——生命摇篮。
生命摇篮,据说是古代人中的显贵,为了自家后代成长而制造的法器。
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尚未被抽去本源,超凡界蓬勃发展,万物兴盛,因此诞生了很多在现代超凡者眼中、过分奢侈之物。
生命摇篮就是其中的一种。
天人降临,说白了就是大佬转世重修。
具体,生是一道坎,养也是一道坎。
抢夺生命摇篮,其实就是抢夺养母奶妈资格,希望能将转世的大佬伺候舒服了,将来跟着鸡犬升天。
大致就是这么个事儿。
但具体操作起来,就是非纠缠,颇为复杂。
俗话说,无欲则刚,反之,则各种妥协,乃至无底线。
为了这生命摇篮,包括瓦宁在内,开始一个劲的秀下限。
因为受这个世界的超凡天板限制,瓦宁尽管才情惊艳,却蹉跎了太久。要是大家都是任你飞得高,最后也得落地的人生下场,那也就罢了,偏偏真就有人冲破束缚,前往上邦天界,这就羡慕嫉妒恨了。
不光是瓦宁有这等想法,克雷芒六世也一样,low哔的国王,他也懒得继续当了,他想要看更高处的风景,为此不惜牺牲掉王权存在的法理基础。
而维克多等人,便是关键物争夺中的棋子。
为了防止泄密,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难听点说,八字还没一撇,就画大饼应承将来飞升时带谁不带谁,这不是自己制造矛盾,以及埋雷么?索性就用了时下统治者常用的统御民众的策略,无知是福。
要说这策略其实也不差。
不知道也就不惦记,而只要事情的发展是正向的,那么就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得的共赢局面。
财、侣、法、地,都可以走组织内的奖惩系统,给予嘛!
风险是有点高,但回报也不差呀!
为了让大牲口卖力,上面也是愿意给上等饲料,豆粕苹果鸡蛋样样不缺的。
但反过来,那就不仅仅是家贫百事衰了,毕竟目标可以说是超出了能力范围的非分之想,为此,不惜举债借贷加杠杆,这赔起来,也绝对是触目惊心,小心脏受不了。
自己都要困顿而死了,又如何给予麾下所谓应得的?
那就苦一苦下属呗!这跟地球的很多有着‘老板’头衔的创业者比,不敢说思路一毛一样,也是大致雷同。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
当然,具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