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骚乱,巡按使遇刺,还有——
舜英在中元夜出走,五天后出现在燮陵城外时,已深陷谵妄、执意南下……
玉衡尽量轻描淡写,可她那样坚韧的心性,都精神失常了,受了多少罪可想而知。
他当时就红了眼,带上虎符,一声不吭策马冲向太尉府。
还未出宫门,元璟和卢照仪领着三五十名官员在门口跪成几排,很光棍地说:“陛下要去太尉府调兵,就先从众臣的尸身上踩过去。”
顾星阑那个老油条,给他发邸报的同时,原模原样地、先给元璟和卢照仪各发了一份。
他当然不能从忠臣的尸身上踩过去,只能勒住缰绳,在宫门下与他们静静对峙。
煎熬四个时辰,他进退不得,几近疯癫。
幸好此时,一声唿哨在远方响起,从柘枝城归来的开阳,飞驰而至。
元旻当然知道,发兵意味着什么。
十九年前发兵灭国一次,是滬国屡屡犯境为自己招来的灾殃;
九年前,龙川湖暴乱后的血洗,平民和基层官员里抱有复国执念的人已被清除;
如今,广大滬南百姓都已归顺大翊,只有一小撮往日的滬国权贵在兴风作浪。本可徐徐图之,若贸然发兵,祸延全境,伤的是大翊国民。
如果新账旧账一起算,这是第三遍屠杀。
君之视民如犬马,则民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民视君如寇仇。
如此乱世,若百姓视君如寇仇,到最后,除非屠尽滬南两千万人,得一片鬼域。否则,滬南与长流川以北的国仇家恨再难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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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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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荡荡的疆土做甚”,桂花树下,元旻支颐歪坐着,摇晃杯中酒液上漂浮的桂花,“可那不是别人,是阿英和阿旭啊……”
元璟扬眉,宽慰道:“陛下不是把开阳也调往滬南了么,他那队人都是高手,个个以一当百,还有何不放心的?”
元旻摇头:“不是我调去,是他主动要去滬南道,说来奇怪,他也是滬南人……”
飞廉七星,天枢、天权是原隐蝠卫成员,摇光是他与舜英一起在灵昌收的,而余下的,开阳、玉衡、天枢、天玑四个由舜英单独收编的,居然全是滬南人。
元璟自顾自干了一杯酒,幽幽道:“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吸引着与滬南有关的一切,靠向阿英。”
元旻一愣。
元璟举了举酒杯,不等他回应,一杯又一杯下肚,朦胧醉眼忽然亮出一丝意味深长。
“陛下相信宿命么?”
“阿英的宿命就是去滬南,不止因她身上的秘术,更有她的出身和来处。而滬南的宿命……如果非要有人去终结仇恨,那个人,注定是阿英。”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毕竟,她是因那场战争而生。”
元旻涣散的眼神急遽凝聚,打断元璟的神游:“九叔,你说什么?”
元璟打了个激灵,出了身冷汗,避开元旻探询的眼神,慌乱地摇了摇头。
“好!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元旻冷笑,撇过头去,“郑娘娘明知道那秘术,却不告诉我。”
“南下之前,陛下也没问过她”,元璟撇嘴嘟囔,“就算她知道了,阿英一样得南下,有何不同?”
元旻定定注视着他:“九叔,征和六年贺浮白过世后,好像是你领兵攻入燮陵的。”
“还有,当年在兴庆宫,阿英并不醒目,你为何一眼挑中她做徒弟?”
“她的身世,你一直都知道,对么?”
元璟被侄子看得有些不自在,抱起酒坛子、翻转底部,将坛中酒液尽数灌下,咕噜咕噜喝了一阵,“哐当”一声,将空坛子扔到地上。
胆子壮了,与元旻对视的眼神也坚决了些。
“不错,臣知道”,他含含糊糊笑了,话锋一转,“可是——就算陛下杀了臣,臣也不会说!”
元旻:“……”
元璟得意地仰起头:“急什么急,等阿英回来,自己问去。”
迟滞的眼珠子转了转,转了话题:“虽说朔北形势好转,陛下也别只盯着滬南,忘了咱们的老邻居。”
元旻有点讶异:“荣国又怎么了?”
元璟嘿嘿直笑:“跟你别苗头的那个人,辞官了。”
“苻洵辞官?上月底就收到线报了”,元旻蹙眉沉吟半晌,脸色逐渐阴沉,“朕与他不熟,他辞不辞官干我何事?”
元璟摇摇晃晃站起来,施了个礼往外走:“听说是在大朝会时,突然将手中所有兵符尽数上缴。”
“别说朝臣,连建宁王都吓了一跳,当时就给他否了。可那苻洵吃了秤砣铁了心,一直跪在那叩首,叩得头破血流,逼得荣王不得不准了。”
元旻冷笑:“像是他的作风,他辞官后去了何处?”
“辞官后就销声匿迹……”,元璟已走出院门,促狭地挑眉笑了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