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贵妇伸出纤长细嫩的手,指着郑锦珠呵斥:“当年要不是你命硬,克得你爹无子嗣,何至于他一过世,我们孤儿寡母就无依无靠!”
“你打小就是个灾星,幼时克父克母,嫁人了克夫,如今还咒你娘去死。”
“管你跟了什么昭王,不还是个妾……有本事忤逆我,有本事把自己一身血肉剔了还我。”
许姿见郑锦珠气得双唇发白、浑身打哆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忙走过去扶住她。
笑吟吟看着门外贵妇道:“都说滬南女子最重节烈,今儿新鲜,头次见到一女事二夫,嫁的还是小叔子,还这样招摇过市的,若是我呀,羞也羞死了。”
果然,那贵妇脸色一白,像被戳到痛处,眼眶发红,居然有几分哽咽:“他才是世上最疼我的男人,你们懂什么?”
眼神有些慌乱,声音也变得尖利:“我一生贞节,在家从父从兄,出嫁从夫,从未做过什么对不住亡夫的事。”
“锦珠,当年是你舅舅逼着为娘再嫁,关为娘何事?”
许姿作出恍然大悟状,笑容更盛:“不关你事啊?原来与郑载云同床共枕十几年,生育三子两女的,不是奚夫人你啊。”
脸色一变,冷哼道:“郑娘娘说的没错,果然是个死人,没脑子没心肝,只会听人摆布。”
郑锦珠眼眶发红、泛着泪光,回握住许姿的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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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算了……”
奚夫人见她服软,眼中泪光一闪,却强咽下泪意,昂头摆出几分傲气:“你们两个莫以为,拿了翊王的圣旨,就敢在滬南的地界作威作福。”
“这块地,马上就姓郑、不姓元了。”
“娘是为你好,召你回来为继父侍疾……你那三个弟弟很顾念亲情,你又带着儿子,到时候不会亏待你。”
“若非血脉一场,到时候你们孤儿寡母,没男人撑腰,死便死了,与我何干?”
许姿气得跳脚,往前走了一步,正要怼回去。郑锦珠却伸手拦住她,自己往前走了一步,眼中收了泪意,字字铿锵。
“好教奚夫人得知,本宫宁为大翊滬国夫人死,不为郑载云之继女苟活!”
“关门!”
许姿兴高采烈地补充:“放狗!”
家丁仆从忙推着门往外合拢,个别几个还摩拳擦掌,盯着奚夫人带来的几名爪牙,想着瞅准机会大干一场。
许姿扶着郑锦珠往里走,郑锦珠忽然脸色一变,攥紧了许姿的手。
“阿姿,她方才说的,此地很快就不姓元了,什么意思?”
“还有,护国公不是装病么,怎么真要侍疾了?”
顾星阑正抱着一叠公文往外走,叹了口气:“时疫越发严重了,好像护国公也染上了。”
许姿拍手称快:“天道好轮回!”
顾星阑眼中忧虑更重:“好什么好?咱们一开始猜测,疫病是他们投放的,现在看来不大像。护国公老谋深算一辈子,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奚夫人刚刚那话,大概意思是,他们要起事了。”
郑锦珠冷笑,眼里寒芒毕现:“果然蠢货,郑载云瞒得死死的消息,就被她为了逞威风,这样痛快抖出来。”
顾星阑又叹了口气:“知道又能如何,皋州的官驿被他们把控了,邸报根本出不去滬南。”
“官驿不行,还有秘密据点”,玉衡带着元旭,笑容满面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男子,“只是目前交通不畅,尽量精简次数,免得被他们发现。”
黑衣男子走到郑锦珠面前,单膝下跪、抱拳道:“末将开阳,拜见滬国夫人。”
元旭身后跟了些随从,他先命随从捧着公文匣子,先一道去府中蒸房用烈酒熏蒸。
过了片刻后,一身酒气的随从捧着公文匣子过来了,元旭接过来呈给顾星阑。
“宜邑多是些富商巨贾,吃不了治疫的苦,正闹将着偷偷逃离。”
“皋州那边的州兵病倒的太多,局面快压不住了。”
顾星阑点点头:“可以先从沵州调些州兵和药师去,药材和烈酒不多了。”
许姿插嘴提议:“我听爹爹说,没有烈酒时,开水和雄黄熏蒸也成。”
元旭认同:“御医署也这样说过,运些雄黄吧…若烧水的柴薪不够,沵州多山,可否从那边调运?”
顾星阑注视着元旭乌青的眼圈,叹气道:“有劳六殿下在疫区主事,先歇息两天再去吧”
被重臣如此赞扬,元旭白皙的小脸兴奋地涨红:“不必,睡一夜就缓过来了,明早出发。”
“以前并未觉得自己血统有何特别,不成想时疫一发,才发现自己可行走于疫区、不受侵染……这血脉当真有用。”
“我元旭,翊昭王之子,永平王之弟,留在疫区主事,是天命所归。”
郑锦珠久久注视着元旭,这个一夜长大的孩子——她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