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买下赠她;
她初学骑马时、他低下头调整马蹬,专注而轻柔;
他们时常畅谈到夜半,他却知礼守节、秋毫无犯……
他知晓她喜欢的香、喜欢的服色、喜欢的音律、喜欢的食物,也理解她艰难的处境、所有悲伤的往事……
他了解她一切的一切。
然后措不及防地放手,转身,把她推给别人!
“十六郎——”身后传来哽咽的呼喊,苻洵后背一僵,已被一个温软的怀抱从后环住。
他没有回头,不动声色皱了皱眉,抬起双臂顿在半空。良久之后,使劲扯开紧紧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道:“回去吧。”
“为什么?能当我是知音,能对我好,却不能长久”,元昙双臂发着颤,抽噎着问,“你根本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浪荡,只是至情至性,次次满怀希冀、掏心掏肺,却总是落空、不得善终,对不对?”
苻洵转过头,舒展眉眼笑了:“如果公主愿意,我可以一辈子对你好,但是,我不会再娶任何人为妻。”
元昙看到了他眸中复杂的隐忍和痛苦。
她泪眼朦胧,语无伦次地说:“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去昇阳,求王兄赐婚。他还在忧虑联姻荣国的人选,他最是仁善,只要我去求,他一定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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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了,他会说,天底下没别的男人了么”,苻洵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有怒火和不甘一闪而过,“你那个王兄是什么人,他做过些什么,你真的知道么?”
元昙愣住了:“我王兄?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苻洵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颤:“你去试试呀,你去问他呀。哦,他定是另一套说辞,罢了罢了,我与他是至交好友,什么都没发生过……”
再度见他如此心绪激昂,元昙只觉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窟,脚下是虚晃的,木木地怔在那里,好似被冻成冰雕。
许久之后,苻洵的笑声停住了。
目不转睛注视着她的双眸,温柔而怜惜,轻声说:“回去吧,就算你王兄愿意,我也不想再同元姓有任何瓜葛。”
“冯彬会是个好夫婿,我期盼你过得好。”
说完这句,苻洵再次转身离去,有无数次短暂停下脚步,却只是站在那、没有回头,最终一步一步,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仲秋的风有些凉,带起萧萧黄叶、吹落,钻进衣袍,冷得她全身颤栗,到最后麻木了知觉。
轻轻抬手,抚过双颊、下颌,全是泪。
.
舜英轻轻抚过双颊,肿的老高、摸上去是滚烫的,火辣辣地疼。
黑,好黑。
眼前一片是漆黑,脚底是坚硬冰冷的石块,踩上去凹凸不平,还有点点滴滴清脆的水声。
身上也一抽一抽地疼,试探着伸手去摸,摸到破碎的衣衫、一道又一道鞭痕、烙痕,那些伤痕像是蘸过辣椒水。
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熟悉的女声:“绿梅,你怎样了?”
是云妃的声音。
舜英听见自己发出沙哑的女声:“此处腌臜,不要进来……”
更远的地方,清亮而傲慢的女声由远及近:“绿梅,你只要说出替谁做事,本宫就给你个痛快。”
舜英听见绿梅在心里疯狂地喊:“统领,弃子吧……丢卒保帅……”
云妃的语气冷冷的:“王后娘娘无凭无据,带走我结云阁婢女。妾虽卑贱,也是一宫主位,敢问娘娘拷问这么些时日,可问出些什么了?”
郭王后,郭越之女——郭淑娴。
郭王后冷冷道:“绿梅里通外贼,她是你结云阁的人,还需多问什么?”
云妃的声音不卑不亢:“妾实不知,愿领失察之罪。”
郭王后嗤嗤笑起来:“崔怜云,莫以为仗着王上宠爱,本宫就对你束手无策!”
“本宫乃中宫王后,六宫之主,莫说是打杀几个婢女,就算是你云妃,本宫也有训诫之权。”
哗啦啦一阵铁链碰撞声,漆黑的空间忽然透进一丝风,紧跟着,漏进一方亮光。
舜英看清,这是个潮湿的山洞,出口用铁板封死,只留了一道小门。
两名婢女提着风灯,从刚打开的铁门走了进来。郭王后生得明艳英气,珠翠炤耀、华袿飞髾,一眼望去便高贵逼人。
可惜了,郑尧嘉只喜欢柔弱弱、娇怯怯的风致,譬如她身后一袭湖绿襦裙、弱不胜衣的云妃。
不愧是武将之女,也不多言。
两名健壮嬷嬷,一左一右抓住云妃胳膊、摁着肩膀将她压得双膝下跪,另一个嬷嬷走到云妃对面,拿起一根长一尺、宽两寸的木板,狠狠打向云妃两颊。
云妃肤色极白,被批颊没几下,已双颊通红、渗出丝丝血迹。
郭王后冷笑:“打烂这张脸,看你拿什么去狐媚惑主?”
舜英感觉两眼一酸,听见绿梅带着哭腔大喊:“别打了,奴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