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封信,写给谁的?”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杀了你”,元昙低下头,涩声说,“写给一个与我同病相怜的人,她也是这世上唯一能劝得动四哥的人。”
冯栩松了口气:“她能劝得动翊王便好,我把信换了——换成求救信。昙儿,若翊王不愿接纳我,你还有一条退路。”
元昙愣住了,泪水大颗大颗滴落、洇入前襟:“阿栩,若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必如此仓促,以至于穷途末路。”
“求你,不要对我这样好。”
“我与哥哥迟早有一战,本就不该牵连到你,对不住……吓到你了”,冯栩笑了,取出丝巾替她拭泪,声线温柔,“从今往后,只要我还拿得起刀,必定拼死护住你和孩子们。”
顿了顿,他眼神有些复杂,似喜似悲:“昙儿,就算是为了哥哥的骨血,你也要珍重。”
元昙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喉咙挤出几声呜咽,避开他的手、惊恐地倒退了几步。
冯栩不明所以:“怎么了?”
元昙慌乱摇头,泪如泉涌:“不要堕掉他……”
冯栩更诧异:“我为何要堕掉他?”
忽然反应过来,含笑将她拉回自己身边:“你在想什么,这里不是中原。况且,我与哥哥的争斗已结束了。”
“凡是出生在我的帐篷里,都是我的孩子。”
元昙稍微平静了些,泪眼朦胧地仰头看他:“阿栩,若我一开始遇到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你一统草原,阿彬不必回柘枝城卷入争斗,他就不用死了,他其实很讨厌争斗。”
“若我一开始嫁的是你,必不会与别人生儿育女,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现在弥补还不算晚”,冯栩弯腰从身后环住她,下颌搁在她的肩头,与她脸贴脸紧紧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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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十九岁,你也刚满二十一,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眼下不过一时艰难,就让你我齐心,了结掉这场恩怨。”
元昙恍惚地笑了,眼神逐渐坚定:“好。”
.
“高烧连日不退,她就不能把这孩子堕了,好好服药医治么?”
元旻烦躁地将一封密信摔到书案上,愤愤道:“也不知母后站哪头,又跟她合起伙来瞒着我!”
“也不算瞒着,王后娘娘的原话是,等到了武原再把信给您”,天权小心翼翼地辩解,“昇阳传来的最新消息是,王后娘娘身子好了些,眼下不仅餐饭增了,已经能每天去后苑逛上半个时辰了。”
“巡完武原就回昇阳了,还不算瞒”,元旻没好气地抱怨,“朕不过说句气话,她就真的犟成那样,孩子要紧还是命要紧?”
越想越气,抬笔蘸墨运笔如飞,边写边自言自语:“身子好了便罢,若她拖出个三长两短,朕……朕……”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什么责罚,只得重重将笔摔到地上。
天枢和天权满脸糟心地对视片刻,又往门外瞥了几眼,拼命想觑得时机溜走。
院外元晞正带宣正浩和宣正淼进来拜见,二人边走边闲聊。
宣正浩苦笑着说:“可是不巧,萧勖前几日探查到北宛骑兵有异动,带武卒协助斥候营出关察看时身受重伤,卧床不起,恐污了圣眼。”
元晞讶异:“骑兵异动,我们怎没收到消息?”
元旻隔着窗子凉凉地说:“见不着就算了,探寻线报才是正理,既然重伤,宣爱卿代朕送些好的伤药慰问即可。”
宣正浩忙稽首,恭声道:“谢陛下体恤,萧勖确实大半时间都领兵在外,就连老臣见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此次重伤始料未及啊。”
元晞笑了笑:“年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