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躲在山里不敢出来,到处是没人收敛的尸首。好容易敢露头,又怕兵匪回来,只好匆匆挖了个大坑,把附近所有死人全部埋进去。呶——就那儿。”他指了指村子外一片空地。
舜英惊道:“哪段时间?”
中年人皱眉思索许久:“大概是六年前还是七年前,大伙正收着棉花呢,有很多大船从羌水上来,停在村子五里地外。他们说是什么‘翊国水师’打来了,没过两天,灵昌那边也来了许多咱们国家的兵,就在这一带作战……”
他再说什么,舜英已听不进去了,耳朵嗡嗡直响,向着村子外那片空地狂奔。苻洵忙塞给中年人几枚铜板,道了声谢飞快追过去。
那是一座被堆成缓坡的巨大土堆,土堆上的草木比别处长得茁壮许多,深青翠绿的柏树环围下,开满大片浓艳如血的深红,每朵花比巴掌还大,花瓣反卷如龙爪——彼岸花。
舜英在妖冶的奇红花丛中跪了下去,唇角微微上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轻飘飘地说:“原来,是我们啊。”
苻洵上前扶着她,一言不发揽住她颤抖的肩膀。
许久,她平静下来,侧过脸看着苻洵,一字一字轻声说。
“来嘉州之前,我跟自己打了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