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叹息道,“白担个讹诈之名,吃力不讨好。”
她唇角却不自觉上扬,低声补充:“不枉阿旭喊这么久的姐夫,真有几分像。”
遥遥看向远方热闹的火龙,她瞳孔染上暖色:若世上多几个苻沣元旭这样的笨人,世道一定比现在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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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旭回到阊江已是三月中旬,他先回阊江鹤雪别苑。那是冯太后赐给他的宅邸,步行一刻即可抵达东华门,出入宫禁十分方便。
沐浴更衣后,他先穿上浅蓝色长袍,去后院辟出的小祠堂,给宣菀上了三炷香。
然后返身回到卧房,拉开竖柜,里面果然整整齐齐挂着八套春季新衣。
二十多年来,每年二月份,冯太后都会根据街头坊间时兴的样式,从自己的份例和嫁妆里拨出银钱,给养在膝下的几个孩子另外裁几套新衣。
他清楚地记得,四哥是十二套,五姐姐、他、每人八套,褚姐姐、承陵、承赟每人十六套——他们练武时间最多、衣服和鞋子损耗大,材质也跟他们的不同,更轻薄柔韧、更透气。
元旭注视着那排新衣,无声笑了,思忖片刻,挑出花纹最少最素净那套。春衣是比照他去年尺寸做的,穿在身上松松垮垮,散发着水泽草木的清香。
他换了条更宽的腰带,系紧之后将所有褶皱挪到背后,穿上一件褙子遮住。走到窗前,那里竖着一架等身高的琉璃镜。
御用之物,冯太后共收到六架。勤政殿一架,元瀚海宅邸一架,桐花别苑、太尉班益、司农令云飞燕府上各一架,剩余的一架冯太后并未自用,而是赐给了他。
元旭看着镜中消瘦而凹陷的自己,出神良久。
院中传来奚寒的声音:“侯爷,太后娘娘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