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行进平稳,黄流却仍不习惯这种感觉。
她猜得到科尔罗伯特与她同乘飞艇的缘由。
想不到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人,竟然真是科尔家的人——还和那位“智识的意志”有一定关联。
离开拿到信息的赌场后,她立马反向侦查,找到了那位贩卖消息的异种智慧生物——在生命的逼迫下,他说出了自己是受赌场中人所托进行交易。
这种交易情况很常见,但黄流却综合自身在昨日“巧遇”了方斯塔。
由此黄流进行了事后的推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操盘。
……
他们(科尔)家族属(“公司”)开拓部旗下,靠血缘联合,是中型家族,在公司内有一定实力,但与那些凭自身实力上位者相比,话语权还是差很多。
“你是来协助他的?”黄流心生疑虑,不过这无关紧要,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正在“归训”她。
“当然,当然——为何不信我?看看我的眼睛多么单纯,多么澄澈。”科尔罗伯特面不改色得自吹自擂。
黄流想给他两巴掌,但最终只化为了幽静的注视。他仍笑眯眯地胡言乱语,什么星神眷顾,什么世界如树。
直到飞船丢下两人,黄流才有实感他要跟自己一段时间了。
[此人虽无生理疾病,但神志不清。
这里没有观众。]
黄流想拔刀,又停下。
这家伙并非单打独斗,退一万步讲有家族做背书,但就是目前他能自己直接过来谈,就说明他对他的筹码有一定的信心。
利用从来都是互相往来,只有双方都觉得自己赚了才是一笔合格的交易,目前还是处于谈判这一阶段,当然肯定没有这个词说的那么严厉,顶多是两人碰碰背景板,再谈谈现实诉求……
黄流抬手扬起刀刃,这仅仅只是示威。
然而,科尔罗伯特却冲向她的刀刃,脖梗处喷出诡异绿浆,瞬间愈合,展示了其特殊性。
“被丰饶眷顾的人竟然没疯?你家不一定会保你,去仙舟联盟投资一下,说不定回来就身首异处了。”黄流看着他,他的目光依旧轻浮,不像正常人。
她看懂得了对方的底牌之一,极快的恢复能力,目前还不知道其副作用是什么。
他这么做明显是想主动暴露一张底牌黄流对此没有过多的感想,对方不知道在艾普斯隆看到了多少,但总之两人的信息。
肯定是她现在落入劣势的。
脖颈伤口迅速复原,黄流心中暗自腹诽。
地面那繁茂的丛林,让人一望无际,远处高耸,从星球的一端长出来的尖塔从常理来讲简直难以置信。
那些绿油油的覆盖在了整个星球的表面,看不见一丝蓝色,而在那正前方,一个尖塔它似乎是由土块制成的,放大了看,是金黄的泥土。
不远处那草丛里,那些稀稀疏疏的声响,以及莫名而来的喘息声,让人心惊肉跳。
离得近了,打开降落装置,黄流放开旁边科尔罗伯特的手,对方却伸手扑拽住了她的一只鞋子。
声音在破空中飘散而去,只有黄流,另一只脚直接用那些根踩爆了罗伯特的一只眼珠。
科尔罗伯特是跟着科尔沁夫而来。
他的上面还有几位亲人,但按照他父亲给他灌输的传统思想——只有像他一般长了把的才有资格继承科尔家的家业,但当他每次问父亲为什么对母亲毕恭毕敬时,却只能得到凶狠的目光。
他原本是要杀了科尔沁夫,但说白了他自保还行,却没这个能力,他父亲是在博识学会任职的生物工程方面的一位学者,对他而言,自己的这位儿子便是他最好的试验品。
在它的细胞里加入了一份完整的求药使血液。然后科尔罗伯特就见到了人,很多的人。
那些人撕咬着他,他试图求援,但却没能得到任何的救助,只有那些伤痛刻在他的骨子里。
那双眼睛盯着黄流,黄流又想捅他几刀,却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让她有点些烦躁。
“你哥已经死了,这和我没有任何直接关系。我的目的也和你并不一致。”黄流尽量让自己的话语逻辑通顺。
“我必须让我父亲认为是我杀了他,我刚到那里,他就死了,我只是需要避避风头。
否则,他们又会觉得我一无是处。
欢愉不是最需要找乐子的吗?你不觉得我活着就是一个天生的笑话吗。
而且,退一万步讲,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虽然我们都不太清楚这是哪儿,但钱总归是万能的吧?”
黄流注视着他倒不是为了钱,而是那一句天生的乐子,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他侧着头看着他那张脸,那轻浮……
黄流拿出手机希望罗伯特能支付他一千万,罗伯特瞬间有些哑口无言但脸上的笑意却深了。
到账,十万元
科尔罗伯特拽着黄流,两人就这样打开了降落伞,这远处的丛林,离得近了了就能听见各种嘈杂的声响,鸟雀的声音,地上的猛禽发出的嘶嘶叫喊,还有那些昆虫扇动翅膀细微的声音。
未开发的星球?
黄流皱了皱眉。
那座高塔似乎是这里智慧生命所在的地方,出来惭愧,黄流走的匆忙,最后打听的星球相关,只有星级坐标和一张地图,他从身后的背包中抖出那张地图里面还装着一些水,一些干粮,除此之外还有那张面具。
脚底的泥土踩起来蓬松又潮湿,随处可见的昆虫,样式很奇特,黄流一时间说不出比方。黄流江目光投向他身旁的科尔罗伯特,他却没有表现出多少的异样,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环境。
莫名其妙的。
黄流抬头望向天空那里被枝干遮挡着,下面的潮湿十分明显,水源。
如果凡诺亚还在的话,会更像这里,还是更像……
……
远方传来击鼓的声响,金属的碰撞总是让人心灵沉醉。
“邦——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