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县丞,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娘子有何事?”
“可否允小女子今夜去见那位宁娘子?”
未等宋朝回应,又连忙加了句:“小女子是女娘,同宁娘子更易亲近些。”
望着楚夕有些担心自己不允的样子,宋朝有些好笑。
“即便下官不允,娘子亦会想出各种理由令在下答应,是吗?”
“...小女子会尽力想想。”
“罢了,今夜下官来接你。”
“...多谢县丞。”
“娘子的话说完了?”
“...说完了。”
“那便进去吧,先好生休息。”
“...嗯。”
说完楚夕转身走了进去。
望着那道身影,宋朝无奈的笑了。
既已将她拉入局中,让她知晓也无妨,自己可以再努力一些,努力护住她。
宋朝告知宁羌的地点位于玉林城西,是岑家的一处旧宅。
因多年无人打理,外面看着只像是处破败残院,并不引人注意。
四人此时坐在前厅处等着。
眼看约定之时已过,岑旌有些焦急,不由开口道:“时辰已过去了,那伶人怎么还未来?”又突然想起什么,望向宋朝开口:“莫不是没瞧见你的字条?”
“应该不会,我将字条放在了她的妆奁之中,她们为了接待恩客,总是在意妆容,是以,她定能看见。”
“归程,你对伶人的习惯倒是清楚啊...”
似是忘了楚夕也在此,岑旌不怀好意的开口道。
果不其然,楚夕闻言面容微热,有些不自在的四处望着。
宋朝更是窘迫,连忙开口道:“阿旌你莫要胡说,是之前有位伶人涉案,她提起这些我才知道的。”
“哦...”岑旌并未在意宋朝之言,只调侃的笑道。
“行了,此时还有心思玩笑。”岑笙出言打断,双目盯着大门,开口道:“再等一炷香,若亥时还未到,便不等了...”
岑笙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来了...”
岑旌忙起身前去开门。
木门缓缓被打开,只见一位着黑色披风之人立于门外,将头缓缓抬起,露出那双细长的凤眼,却见开门之人不是宋朝。
宁羌神色一冷,开口道:“你是何人?”
触及宁羌眼中的寒意,岑旌竟有些发冷。
宋朝跟在岑旌身后,见到宁羌连忙走上前道:“在下宋朝,字条便是在下写的,娘子先进来吧。”
宁羌闻言神色微愣,随即恢复,微施一礼走了进去。
进了前厅,见椅子上坐着的岑笙,宁羌眉头微皱,复又看见楚夕,宁羌心底疑惑,这几人究竟是何关系。
楚夕见宁羌走进来时便起身,见宁羌望着自己,楚夕微微行了一礼,开口道:“小女子楚夕,多谢娘子今日相救。”
“...不必客气。”
与白日不同,此刻的宁娘子浑身透着凉意。
楚夕不解,这女娘明明生得如此媚气,周身却泛着凄凉。
见人已至,宋朝开口道:“宁娘子请放心,此处很安全。”
望了眼宋朝,宁羌开口道:“县丞找奴前来有何事?”
“娘子认识下官?”
“...奴见过县丞与冯县令在一起。”
“娘子既然认识下官,那便请娘子如实告知下官,那两张字条可是娘子写的?”
“......是”
“娘子都知晓什么?”
“何应醉酒时说自己杀了一位官吏。”
“...除此之外呢?”
宁羌眉眼低垂,并未出声。
此时一旁的岑笙开口道:“那你递交于我的字条上所言为何意?”
宁羌始终不言。
见宁羌沉默,宋朝出声问道:“宁娘子可是有何顾虑?”
“宋县丞能否答应奴一个条件?”
“宁娘子请讲。”
“请县丞保奴性命无恙。”
宋朝闻言,郑重开口道:“娘子放心,官府定竭力护娘子周全。”
楚夕望了眼宋朝,默不作声。
“县丞想知道什么便问吧。”
“娘子给岑县尉的字条上所写为何意?”
“那日涟漪病了,翟妈妈让奴去招呼刘永,可刘永见来人是奴时很是气恼,只说不用奴伺候便打发奴出去了。奴出来后也未走远,站在门口候着,不久便见一位郎君走了进去。这时翟妈妈见奴立在门外,便让奴进去,奴只得上前敲门,可准备敲门间却听见里面之人在说什么‘谋反’、‘叛乱’......”
言及此,宁羌有些紧张,声音带着急促:“奴当时惶恐,又担心被人看到,便赶忙离开,后来几日刘永总来雨香阁,奴觉得有异,于是有一日告病,藏匿于床底,便听见那位郎君要刘永想办法搅乱玉林。”
“他们可曾说过想出了什么办法?”
“这个奴不知,奴只听那位郎君说若是百姓不再相信官府,此事便能成。”
宋朝听闻,回想起那日刘永在县衙门口之事,这样便解释得通了。
岑旌有些不解的问道:“可刘永那日在县衙门口之事如此拙劣,怎么可能所有人都相信?”
这时宋朝开口道:“无需所有人,只要有人相信便可以。”
接着又问道:
“那何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