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峰关上车门,面露难色道:“10多吨的东西,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之前还预计五千公斤就差不多了。
可后来发现,由于明朝的育秧、插秧技术不成熟,也不像现代这样已经有了科学的农业管理,所需要的生产资料就比现代多得多。
肥料倒是可以少放点,但种子却不能少,基本上现代可能一亩地5斤种子,到古代就得放810斤。
因此这么一算,他们几个人就得搬10多吨的东西。
以每次搬50斤来算,得来回搬400多趟,算上季赫的话,四个人每人要搬5000多斤,都从屋外院子到地窖来回跑100多趟。
而自动传送带需要等以后把周围土地全给平掉,修一座大仓库才能做到,因而目前搬运只能靠人工。
可以说,现在笑嘻嘻,晚上哭唧唧。
不过朱标和朱棣倒是面色如常,相比于现代人习惯了生活更方便,古人的操劳程度比现代人强了十倍不止。
他们虽是天潢贵胄,可从小接受军事化教育,几十斤的铠甲,数斤的武器常常一穿戴就是一天,搬点东西倒不算什么事情。
把买好的东西拿回去,三人回到了二楼,朱标忽然对朱云峰说道:“再过两个月,涂节就要上告了。”“哦?”
朱云峰回过味来,上下打量了朱标一眼,说道:“你准备正式介入操办了?”
“是的。”
朱标点点头道:“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胡惟庸案最开始是只杀了胡惟庸、陈宁和涂节三人,夷三人的三族。但之后在陆续数年内,父亲又以胡惟庸案为理由,大造杀狱,杀死官员、平民、勋贵数万之多,甚至连一起喝过查,住在他家附近的邻居都未能幸免于难。只是史书只言片语,没有记载具体哪些官员勋贵平民受到牵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
朱元璋要的是加强皇权,若只是简单赐死胡惟庸三个人就能加强皇权就太简单了,这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但朱标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因此来选择问计朱云峰。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
朱云峰笑了笑,这事儿老朱跟他说过。
“快点说说。”
朱标连忙坐在了沙发上等着。
朱云峰想了想,从电脑桌上翻了纸笔走过来,说道:“经过我最近这段时间的研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就是太伯爷死于洪武二十五年,为什么老祖宗要在洪武二十三年再次以胡惟庸案为借口,杀了七个勋贵,牵连数万人呢?”
“.”
当着自己的面,谈自己的死期,朱标总觉得怪怪的。
“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又研究了很久,再结合蓝玉案,以及傅友德被赐死的事件,我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老祖宗越到晚年,越没有安全感。”
朱云峰笃定说道。
“安全感?”
朱标和朱棣面面相觑。
“不错,就是安全感,他太在乎大明的江山,所以必须把一切可能威胁的萌芽弄死。”
朱云峰拿着水性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安全感三个字,又画了一个圈,点了点上面的字说道:“那么为什么老祖宗会这么缺乏安全感呢?”
“因为胡惟庸在朝中把持朝政,让父亲觉得权力被架空?”
朱标现在自然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若是以前在大明中,就觉得被笼罩在迷雾里,他不知道朝堂局势为何如此阴霾,也不知道父亲为何整日紧锁眉头。
一个个谜语人做的事说的话,总是让人看不懂,听不懂。
但到了如今就不同了。
青史早就把一切能记录下来的都记录了下来,也让朱标看到了未来的变化,自己深陷其中,自然也就慢慢了解当中的奥秘。
唯一不同的是,虽然未来局势明白,但具体细节却了解得不多。
比如史书当中只记载了胡惟庸案从洪武十三年年初,到十年后的洪武二十三年,十年间杀了三四万人。
然而除了几个主要人员,如胡惟庸、李善长、陆仲亨、唐胜宗、费聚、赵庸、郑遇春、黄彬、陆聚、叶升以外,其余被杀的人甚至都没名没姓。
基本上只是在史书里有一句“帝发怒,肃清逆党,词所连及坐诛者三万余人”“蓝贼为乱,谋泄,族诛者万五千人”的记载。
所以朱标对四大案情况有个大概了解,但当中涉及到哪些人,为什么涉及到这些人,却是一无所知。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
朱云峰说道:“另一方面,就是随着马皇后病逝,他自己遭受打击,洪武十八年也重病过一次,让他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人一旦生出危机感,就会害怕。老祖宗先是害怕太伯爷你不能坐稳江山,于是在洪武二十三年发动大清洗。”
“接着在洪武二十五年太伯爷您去世之后,老祖宗又得担心您儿子朱允炆坐不稳江山,于是就有了蓝玉案,赐死傅友德等等事情发生。”
“当然.”
他又补充说道:“这些都是后世历史学家以及我自己根据史料记载对老祖宗行为逻辑的一种猜测,具体老祖宗什么想法,还是得问他本人。”
这就跟鲁迅说,我家门口有两棵树,一棵树是枣树,另外一颗树也是枣树。
鲁迅或者想说我家门口有两颗枣树。
但语文老师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作者一定表达了忧国忧民的想法,或者反映了封建腐朽的旧社会黑暗一个道理。
具体朱元璋怎么想的,只有他本人知道,甚至连他现在的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自己怎么想。
包括现代的历史学家以及朱云峰也只能通过史书记载他的行为来判断。
所以朱云峰也只能算是通过各大历史学院的教授观点,加上网上查的资料进行自己分析。
万一全盘错了,老朱就是发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