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宗等人都是浙东集团,被胡惟庸所忌。
如果朱云峰不出招的话,他自己会下令找理由把胡惟庸一党除掉,换浙东集团上马。
不过听起来朱云峰的办法更有效,所以他会看看朱云峰的做法。
“等呗。”
朱云峰笑了笑道:“要有耐心,我们在暗,他在明,总有他露出马脚的时候。”
“嗯。”
朱标点点头,看着书房外飘起的小雪。
为今之计,确实只能等了。
不管是等胡惟庸露出破绽的时候,还是涂节告发的时候,都是对方的末日。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等到涂节告发的时候,也是父亲给的期限。
夜幕降临,今夜南京城下了一场雪。
天气愈发寒冷。
翌日,太子朱标以天气转寒为由,赐群臣冬衣,且取消早朝会。
凡六部事,皆移交中书省,再由中书省转交乾清宫。
数日之后。
十一月下旬,临近腊月,南京城被积雪覆盖。
位于玄津桥以东,皇城西南的大通街南面,豪宅连栋,庭院森森。
傍晚时分,中书省散值之后,宰相胡惟庸乘坐着马车,在前呼后拥之下,回到了自己府邸。
而在他的马车后面,还有六辆车。
众人下了马车,门口的管事迎了上来,对胡惟庸下跪磕头道:“爹。”
“嗯”
胡惟庸应了声。
管事连忙起身拿起伞给他遮蔽风雪。
“先上茶水,安排饮宴。”胡惟庸进入屋内,从外庭到堂屋,屋子里烧了炭,温暖如春,他脱下大氅坐到了椅子上。
“是。”
管事随即弯腰躬身退了出去。
后面其余官员也走进来。
能进宰相府邸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皆位高权重。
他们分别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陈宁,左御史大夫兼大都督府左都督丁玉。
六部当中的刑部尚书吕宗艺、户部尚书任彬、兵部尚书赵本、吏部尚书陈煜。
可以说这六人本身就是除李善长胡惟庸之外,最高级别的官员之一。
进入大厅,众人分别就坐。
管家很快端来热腾腾的茶水给他们一一奉上。
胡惟庸高坐主位,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抬起头,见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便笑了笑道:“这雪倒是下得越来越大了。”
“今年河南、甘肃等地干旱,就缺了这场雪,来年春应该就能有个丰年了,这都仰赖于丞相功德。”
兵部尚书赵本连忙说道。
他原本是兵部郎中,从五品,被直接越级提拔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便在于他为胡惟庸乡党。
而且这种事情在洪武朝还非常频繁,或者直接说是洪武十三年前。
因磨勘、选调制度的不完善,导致当时为官多以察举为主,朱元璋与胡惟庸觉得你行,那你就行。
别说从五品兵部郎中,前几年还发生过从七品给事中直接升兵部尚书的情况,那人名叫安统,也是胡惟庸举荐。
只是后来朱元璋觉得他名不副实,才能一般,就给罢黜去山西做参政。
但也从另一方面证明——只要你巴结上胡惟庸这条大腿,那么即便你是无能之辈,照样能做到飞速被升任为正三品洪武十三年后为正二品六部尚书。
一时间,胡惟庸家门庭若市,除了淮西籍乡党官员以外,还有大量非淮西籍官员投奔,以至于大半个朝堂,多是投奔到他门下的官吏。
然而面对赵本的恭维,胡惟庸却向东北的皇宫方向拱拱手道:“错了,是仰赖陛下如天之德,和大家实心用事。”
“是是是。”
赵本连连点头附和。
御史大夫陈宁亦是说道:“陛下龙体欠佳,太子监国,丞相辅政为民,宵衣旰食,这场雪,也是上天给丞相敬下来的。”
“不错,丞相居中书省,大明两京十三布政司都在丞相肩上扛着。现在北边还要打仗,西南也不太平,各地尚有民乱,皆是丞相在想方设法维系。”
户部尚书任彬也拍了拍马屁。
他是今年九月被胡惟庸推举上来的,历史上洪武十三年正月就因胡惟庸案被砍了,自然是胡惟庸党的心腹力量。
“哈哈哈哈哈。”
胡惟庸大笑着对丁玉说道:“亲家公,你看他们,就会讨我欢心。”
说罢他摆摆手道:“都是为了朝廷效力,何必谈什么谁做得好谁做得差呢?如今国库空虚,民乱四起,亲家公七月才平定了彭普贵叛乱,我等还是要尽心尽力为国家操劳才是。”
“是是是。”
众人眉开眼笑起来,与数日前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九月,因为占城使者的事情,朱元璋大发雷霆,将胡惟庸与汪广洋给关了起来,要治他们的罪。
胡惟庸连忙把罪责推给礼部。
朱元璋在十月把礼部官员砍了一通,这才放了胡惟庸和汪广洋出来。
但十月底的时候原本是胡惟庸党羽的御史中丞涂节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上奏说刘伯温是胡惟庸毒死的,汪广洋知道这件事。
于是朱元璋责问汪广洋,汪广洋不认,于是将他贬到海南去。人还在路上,没过两天,朱元璋又发书斥责他。
在十一月初,也就是十多天前,汪广洋自杀了。
当时整个胡惟庸党都感觉天塌下来,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害怕朱元璋对他们发难算账。
没想到才过了十多天,朱元璋忽然病了,太子监国,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让胡惟庸党众人只感觉从阎王殿来到了凌霄宫。
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哼。”
胡惟庸忽然冷哼一声道:“涂节此贼居然敢诬告我,不得好死。”
刑部尚书吕宗艺说道:“现在涂节已经被下了仪鸾司诏狱,就怕他在牢中四处攀咬。”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