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罢黜,由正二品布政使降为正四品嘉兴府知府。
朝野上下很多人都知道薛祥政绩出色,为人刚正不阿,却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让人十分惋惜。
但此时胡惟庸正势大,自然也无人为他伸冤。
没想到他今天也在。
看到这一幕,让胡惟庸等党羽一时间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到!”
便在这个时候,随着内使监令宦官王东一声大喊。
百官顿时鞠躬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徐徐从奉天殿中走出,两侧朱棣和朱云峰像是保镖一样紧紧跟随。
宦官早就搬了一把黄梨外涂金漆的龙椅放到了玉阶上。
左右玉台上,玉阶下,仪鸾卫士兵威严站立。
朱标一撩长袍下摆,坐在了龙椅上,面容肃然地俯瞰着下方。
“平身!”
“谢殿下!”
百官抬起头。
胡惟庸此时已经一万个问题想问。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按照礼仪还没到奏事的时候,所以也只能暂时先忍耐。
便在这个时候,赞礼官大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奏!”
一名官员从人群当中走出,拱手说道:“臣中书省都事商暠时弹劾丞相胡惟庸,擅弄权事,任人唯亲,且独相数岁,生杀黜陟,或不奏径行。内外诸司上封事,必先取阅,害己者,辄匿不以闻。四方躁进之徒及功臣武夫失职者,争走其门,馈遗金帛、名马、玩好,不可胜数!”
“商暠时,你血口喷人!”胡惟庸顿时坐不住了,站出来怒声呵斥。
咦?
居然亲自下场?
朱云峰站在台阶上打了个哈欠,听到胡惟庸呵斥,十分惊讶地看向下方。
这老家伙也太沉不住气了,竟然亲自下场驳斥。
换成严嵩这样老谋深算的,恐怕早就有严党小将为其冲锋陷阵了。
不过仔细一想或许也正常。
嘉靖都已经是明朝中后期了,党争算计都已经娴熟,玩弄政治出神入化,党派之争自然不会过于张扬,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反观明初就简单粗暴许多,都是直接弹劾。朱元璋就找被弹劾的人问话,要是答不出来,那就死翘翘。
归根到底。
胡惟庸看似是丞相,实际上他是书吏出身,靠着贿赂李善长才一路坐火箭升到中书省丞相的位置。
早期他很得朱元璋宠信,以至于在中书省只手遮天,得罪他的都会被罢黜,巴结他的都会得到升迁,根本没有政治斗争的经验。
甚至说难听点,现在整个朝堂都是个草台班子。
明初科举举行的不顺利,很多官员都不是科举出身,也没有地方治理经验。
不少人前一刻只是七八品官吏,或是得到举荐被朱元璋火速提拔,或是投靠胡惟庸荣登高位,能力和政治斗争都非常差劲。
因而遭到这样在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弹劾,胡惟庸自然是沉不住气,第一个跳出来。
而随着他跳出来,他的党羽也连忙站出来呵斥。
“商暠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殿下,臣弹劾商暠时诬告朝廷重臣,还请殿下明察!”
“丞相日夜为朝廷政事殚精竭虑,常思报效国家,殿下切不可听信奸逆谗言啊!”
一时间马上就有二十余位朝廷大员上奏。
“咚咚!”
王东敲响放在一旁的铜锣,高声道:“肃静!”
“唔”
朱标长吐了一口气,站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故作惊讶道:“商暠时,胡相可是大明支柱,岂能随意弹劾?你有证据吗?”
商暠时冷笑道:“臣有证据。”
说话间从怀里取出奏折,双手托举,弯腰说道:“这是臣在中书省记录的最近数年胡惟庸擅自做主的上封事,还有其辄匿的奏径,皆一一登记在案,殿下可以让通政司对照!”
“曾秉正何在?”
“臣在。”
“对照一番。”
“是。”
曾秉正随即走过去把那奏折拿了过来翻阅。
此时场上静谧无比。
胡惟庸党羽一时间个个都汗流浃背,不断擦着额头的虚汗。
商暠时之前是正二品御史中丞,因为得罪了胡惟庸,被胡惟庸罢黜,成为了正七品中书省都事。
不得不说,明初升官和降官落差就是这么大。
完全不按官场规则升迁或贬谪。
有的时候被朱元璋或者胡惟庸看重,就可能自正七品直升正三品乃至正二品。
可一旦被朱元璋和胡惟庸厌恶,那么自正二品降到七品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而此刻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商暠时在报复胡惟庸。
唯有胡惟庸心中感到不妙。
毕竟曾秉正再怎么博闻强记,一年下来送往通政司与中书省的奏折达少则六七千,多则上万件,他怎么可能全记下来。
这背后必然有阴谋。
果然。
很快曾秉正对照完后上报道:“殿下,对照无误,最近五年内,胡相擅自做主的奏事达一千六百余件,辄匿的奏书也达到了三百三十七件。”
“胡相是否要给本宫一个解释?”
朱标双手背负在身后,站在玉阶上居高临下,目光凿凿地看向胡惟庸。
这是第一个发难点。
胡惟庸额头冷汗直冒,连忙说道:“殿下,臣只是觉得一些小事,没必要麻烦陛下和殿下。其中很多奏折都是临近散值才过来,即将封宫,事急之下,又非大事,不想再叨扰陛下,因而才擅自做主,还请殿下宽恕。”
“呵。”
商暠时冷笑道:“江南旱情严重是小事,陛下直到数日后才知晓。调动六部尚书也是小事,稍不合你心意便擅自罢黜,连陛下都不知道,我都不知大明朝堂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