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么事也难,无非就是进行工业、技术和知识的输入。
想进行思想输入,难于登天。
如果不进行思想输入的话,法国大革命的例子就摆在那,工业革命会极大改变现有的生活方式以及传统思想观念。
新兴资产阶级必然与旧贵族阶级产生矛盾。
如果能持续做大蛋糕,提升生产力,粮食以缓解社会矛盾还好。
可一旦不能满足资产阶级的扩张,那么旧的社会秩序很容易会被新的社会秩序取代,从而造成社会空前动荡,王朝覆灭。
因此一个国家想长久,那么就势必要好好分析其中的利弊,制度是一方面,思想也是一方面。
如何把握一个国家的未来走向,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事深入探究。
在这一点上,老子说得很好,治大国若烹小鲜。
只是至少在朱元璋手底下没这个可能,他老人家可不会允许你搞什么社会实验,对他营造的社会秩序和体系有什么根本变革。
朱标对他制定的国策打补丁,已经算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如裱糊匠一样世界破破烂烂,朱标修修补补。
但眼前的新大明就不一样了,妥妥的试验田啊。
事实上西方的玩意儿朱云峰看不上也瞧不上,所谓的民主自由其实深究起来是件可笑的事情,只是当了野蛮人之后,打着这样的幌子伪装成文明社会而已。
骨子里的残忍与虚伪,不说以前做过的恶,单就二十一世纪加沙发生的一切,再看看西方世界的态度,就足以证明一切。
所以西式的东西看看就行,不要去学,容易把自己玩崩,老老实实玩自己的中式体制。在同样是一统体制的整个运转体系下,里面可以探究的东西就多了起来。
只能说朱云峰乱七八糟的知识确实学得很杂,即便之前只是学了个半吊子,在老朱面前也无用武之地。
但在永乐朝就不一定了。
虽然朱棣跟老朱是同一类人,可那是老朱死后。老朱活着的时候,朱棣再牛逼,也得夹着尾巴当儿子。
最主要的是他背靠现代,有试错的资本和空间。
就算只是个半吊子,也可以继续学嘛,好好把其中的运行逻辑搞明白,放到古代来搞键政试验,没准真能指点江山呢?
想到这里,朱云峰就斟酌着用词,又说了一句:“或许永乐朝的大明,对于老祖宗您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甚至可以找到未来国家发展的道路。”
“哦?”
朱元璋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说?”
“太复杂了。”
朱云峰挠挠头道:“政治体系、思想变革、对外扩张、经济军事、教育发展、央地矛盾、皇权下乡、阶级论述,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甚至工业革命都不算什么。”
“工业革命都不算什么?”
旁边的小朱棣惊讶道:“不会吧。”
在他的印象当中,没有比工业革命还重要的事了。
“工业革命是什么?是一个资本增密的过程,资本不断地增加,工业化就能顺势进行。”
朱云峰想起了温教授的话,说道:“而上述包括政治体系,思想变革等等,都会影响到工业化的发展。如果政治体系合适,思想观念产生了变化,那么工业化就是自然发展的客观规律,顺势就会形成。封建帝制传统思想重农抑商,压制了资本的发展,从而让工业化迟迟不能实现。所以在我们后世的理论当中,封建帝制与工业化是反义的,要想完成工业化,就得推翻帝制。”
“嗯?”
朱元璋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脸色都严肃了起来,凌厉的目光看向朱云峰说道:“你说什么?”
这眼神太凶悍了,朱云峰都有些顶不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忙解释道:“那都是后世人的理论,事实上我认为只要协调好其中的问题和矛盾,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你继续说。”
朱元璋面无表情,但这却是最精彩的表情。
朱云峰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当第二世界不存在,自己继续乐呵呵地当两界倒爷就是了,干嘛非好奇心那么重跑到第二世界来。
就算来了,看个乐子就行,老朱帮了这边老四一次就可以了。
然后把石碑一移,中年朱棣合法合理地当皇帝,大家皆大欢喜,自己又嘴贱键政瘾发作干嘛?
但现在嘴贱都嘴贱了,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其实世界政治体制真正深入研究的话,无非就是分两种。”
“所以左右翼就得来回不断调整政体、思想观念,通过军事、经济方式来填补空缺。比如老美那边,两党的政治理念不断变化,到最后甚至出现了两党互换基本盘的情况。”
“人类的发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在开车驶向一条未知的道路。要么踩点刹车放缓速度,要么踩下油门一骑绝尘,但谁也不知道前面岔路口是什么。”
“也许是悬崖,也许是康庄大道。刹车和油门在脚下,选错了,一脚油门下去,政权灭得很快。选对了,踩了刹车,没有及时跟上历史进程,最后还是逃不了历史宿命。”
“而平衡踩刹车和加油门的时机就非常重要,简单来说,就是得与时俱进,根据需求调整自己国家发展的道路。”
“张居正就是大明的刹车人,不是张居正在发现前面是悬崖的情况下,踩了一脚刹车,并且马上调转道路的话,大明早就亡了。”
“所以不管是科技进步与否,发展得怎么样,在政治体系、经济发展当中,一旦遇到问题,就要迅速做出改变和应对。”
“如果大明不能够在政治上进行不断调整改变,哪怕是完成了工业革命。未来也终究会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体制不断僵化,然后二百多年灭亡,逃不过历史的结局。”
说到这里,朱云峰想了黄炎培先生曾经说过的话。
如今盛世。
欧洲水深火热,老美自顾不暇,纵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