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心心疼地掉眼泪,伸手抓着天子的衣角,“以前他生病,有母亲在身边照顾,可现在他一个人在殿里,他还那么小,六七岁的孩子生病没有家人陪着,他会害怕的。”
天子不为所动,垂眼看着她,中衣被她抓得敞开,胸脯的几道红色抓痕暖昧缱绻。
一头柔顺的乌发披散,永宁仰头看着天子,白净的脸上淌着泪,红了眼眶,央求道:“我小时候得过水花,听老人们常说,得过水花以后极少会被传染。哥哥,你让我去照顾瑜哥吧,以后、以后我都听哥哥的。”天子缓缓俯身,看着那抓着他的纤白长指,“以后都听哥哥的吗?”他不疾不徐说着,好似不怎么相信她开口的承诺。见事情有了转机,永宁重重点头,"听的,听的!”昭阳殿很安静,便显得偶尔传来的哭闹声异常响亮。永宁光听着就心疼不已。
帘子一掀开,刘瑜小脸烧得通红,满头是汗,小小的红色疹子几乎遍布全身,手上、脸颊上的一些还被抓破了。
他痒,难受,迷迷糊糊中伸手去抓脸上的水花,永宁抓住他滚烫的手,他没有挠到水花,痒得难受,便哭闹了起来,嘴里含含糊糊不知在说什么。永宁凑近了听,才听见那委屈难受的声音。“姐姐,姐姐呢,痒。”
永宁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下,她抚摸刘瑜汗湿的头,心疼道:“姐姐在,姐姐来陪瑜哥了。瑜哥乖,有姐姐在,不怕了。”天子派来伺候的嬷嬷拉开永宁,“长公主,这水花是会传染的,您离远点。”
“我得过水花,皇兄准我来照顾琦哥。“永宁与她推揉一阵,又将天子搬出来,那嬷嬷只好作罢,没再执意拉她离开。永宁在床榻边守着刘琦,喂他喝了些水,又让嬷嬷打来热水,给他擦拭额头的汗。
自从离开皇宫去了寺庙,永宁就没有再见过弟弟,原以为他在昭阳殿过得应是比她山里的寺庙好,可不曾想竟也没好到哪里去。昏昏沉沉间,瑜哥叫了好几声姐姐,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颊,永宁心里不是滋味,红了眼眶。
半下午的时候,瑜哥的烧终于退了下去,永宁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有些疲惫地趴在床沿休息。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肩上落了件披风,温温暖暖的,永宁睁开惺忪的眼,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愣了愣,忙起身行礼。刘胤按住她的肩膀,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放轻声音问道:“他怎么样?”“喝完药,已经退烧了,陈太医的药真管用。“永宁轻声回道,眉眼弯弯,特别高兴。
刘胤颔首,“此处有太医和嬷嬷照顾,回玉芙殿去休息。”永宁摇头,执意要留在昭阳殿,“珀哥还没醒来,他昏迷时就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假使待会儿醒来没有看见我,会伤心的。”四周无人,永宁胆子也大了起来,纤白手指拉住天子的食指,讨好地唤了他一声哥哥。
声音柔软,好似和煦的春风吹拂湖面,看他的眼神更是让人心软,不忍拒绝。
刘胤抿唇,无奈应了她,回握她的手指,捏了捏,永宁害羞地红了脸。“此处有痘疫,皇兄龙体金贵,不宜久留。”刘胤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朕刚答应让你留下,这会儿便要将朕赶走了,小没良心。”
永宁红脸小声反驳,“才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那便是担心哥哥了?”
永宁微愣,不料他竟会说出这番话来,在他的注视下心脏忽然跳得飞快,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她理了理瑜哥踢乱的被子,将放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瑜哥浓黑的眼睫动了动,没多久就醒了,虚弱地睁开眼,看见永宁后眼睛一冗o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小手握住永宁的手,嗓子干哑地唤了她一声“阿姐。”什么防备都没有了。
永宁心心间最柔软处蓦地一暖,鼻翼酸酸的,眼泪在不知不觉间盈满了眼眶,她拿锦帕擦了擦,回握着瑜哥的手,关心问道:“怎么样,还难不难受?刘琦巴巴看着她,苍白的唇动了动,带着哭腔,“痒。”他说着就要去挠手臂的水花,刘胤突然按住他的手,“痒也不能抓。”刘琦到底还是怕天子的,乖乖地收回手,不敢乱动,本能地朝姐姐投去目光。
“姐姐帮你吹一吹。"永宁说着低头,在他刚才想抓挠的水花处吹了吹。刘瑜见永宁嘴角有褐色的结痂,疑惑问道:“阿姐的嘴巴怎么破了?”永宁在刹那间涨红了脸,红晕逐渐蔓延至耳朵,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弟弟发现了一样,心虚含糊道:"不小心咬破的。”刘胤唇角上扬,贴心地叮嘱道:“那妹妹可要仔细些,别又咬破了。”好似里有话,永宁的脸更红了,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嘴巴裂开口子,全赖他。
刘胤极低的一声轻笑传入她耳中,永宁知他故意这般说,抬头又羞又恼地嗔了他一眼。
真坏。
刘胤笑了笑,将空间留给姐弟二人,去了外间。永宁喂了刘瑜水喝。刘瑜小手抓着永宁便不松开,好似这一放,她又要离开一样,特别没有安全感。
刘琦看着她,小心翼翼问道:“阿姐之前不是故意丢我在宫里的,对不对?”
永宁惊讶于他突然这样问,难不成之前与她疏远,是因为这个?“阿姐怎么会丢下你呢?”
她摸摸弟弟的头,“阿姐就在这里陪着瑜哥,哪儿也不去,等瑜哥好起来。”
刘瑜笑着,明显开心许多,跟小时候一样,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然而他在病中精神不是很好,没多久又怏怏地睡了过去。永宁给他掖了掖被角,心疼地看着脸上那些抓破的水花,低头吻了吻退烧的额头,“好好睡一觉。”
一些事情还是要等瑜哥水花好了再问。
哪知琦哥的水花刚有好转,天子的一道赐婚圣旨传来一一天子赐婚永宁和陆涿绪,婚期定在两个月后。突如其来的消息传来让永宁措手不及,陷入慌乱。“长公主?”
来宣旨的内侍唤了声,“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啊恭喜。”永宁回了神,从内侍手里接过赐婚圣旨,惶惶不安地谢了恩。“陛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