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伤口裂开自然是痛的,但刘胤仿佛感受不到痛意一样,没有理睬,满目都是惶惧的女子。
他膝盖抵着床沿,高壮的身子将永宁的去路堵住,影子投下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
刘胤缓缓俯身,唇压了下去,贴着她的唇瓣,沉声道:“念念,给哥哥生个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直白地道出心里的想法,曾经夜里那些只有他清楚的小心思被彻底抬到明面上。
永宁鸦睫扑簌,惊愣地望着他,脑子里蓦地一片空白。未等她缓过神来,压着她唇瓣的唇完完全全吻上了她,管是拒绝,还是反抗,那些话统统被压回喉间。
永宁手腕被男人的大掌遏住,按在枕头上,霸道的吻将她唇间的气息夺尽,她快要窒息了。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铺天盖地袭来,似乎要将她紧紧裹住。锦衣被撕裂的刺耳声音响起,永宁心尖一颤,肌肤触到冷凉的空气,她肩膀下意识颤了颤,害怕极了。
余光瞥见伤口撕裂渗出的血,永宁试图拉回他的失控,从他疯狂的亲吻住中别过唇,急忙说道:“血!手臂流血了!”永宁呼吸急急,阻住道:“手流血了,不能。”刘胤脱下中衣,随手撕下一块布,当着永宁的面,胡乱地缠在血珠渗出的伤口上。
他垂眸看着身./下的人,将缠绕的手臂递到唇边,右手拿着布条,牙齿咬着一端,随便系了一个死结。
“现在没流血了,念念可以专心了。”
刘胤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长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他低头,唇贴于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便是断了一条手臂,也能伺候好念念。“失了双臂,也可让念念欢愉。”
第一次听他说这些浑话,永宁又羞又臊,将头偏了过去。刘胤倒没偏执地将她的头扳回去,眼眸沉沉,砸了砸舌,湿热的唇贴上她的脖颈,吻着她的纤白玉颈。
刘胤嗤笑,没想到有一日他竞然也会求着一名女子,怕极了她从身边逃离,竞然生出了荒唐的念头一一
想用孩子将她绑在身边,让她断了逃跑的念头。乖乖待在他的身边,做他的皇后不好吗?为何想逃离!他不准!
刘胤偏执地吻上她鸣咽的唇,尝尽她眼泪的咸,扣着她的手与他十指交缠,怎么也不能分开……
午后,张金贵领着膀大腰圆的婆子入了含章殿。“陛下,那位吵嚷着要见您,都喊了两三日了,日.日都在念,说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您……“婆子欲言又止,蓦地叩首在地,“您当年被耍了还不知道。”刘胤长眉一折,眉心紧蹙,面色颇沉。
婆子诚惶诚恐,“陛下息怒,奴婢只是传话的,这话并非奴婢所言。”刘胤拧眉,摆驾去了冷宫。
大
冷宫,地上枯枝败叶被风吹着往前,发出沙沙的声音,入目尽是荒凉破败。“陛下驾到一一”
张金贵尖细的声在空寂的庭间响起。
无人应答,没人出来。
张金贵扯了扯嗓子,正欲又喊,刘胤伸出手来,示意他不必了。刘胤独自进了那间简陋的屋子。
郑氏头发乱糟糟的,蓬头垢面地盘坐在床榻上,与当日的华贵天差地别,便是看见天子进来,神情也没有波澜,更没有下床的意思。刘胤缓缓转动玉扳指,那扳指下压着一枚深深的虎牙印子。他看向郑氏,冷声说道:“朕来了,想拉谁与你一起赴死,便直说。”窗户照入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长,笼罩着郑氏半张脸。郑氏倏地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帝。”她抬头看向天子,将他的伤口揭开,笑道:“当年你剿反,前朝余孽是不是将你的每一步都算得八九不离十?你引以为傲的战术,被敌方摸得透透,最后中了一支毒箭,险些成了废人。”
郑氏哈哈大笑,终于有机会发泄心中不快了。刘胤面色冷沉,指腹一股力,压着白玉扳指。“皇帝醒来以后,是不是听到了传言,是惠贵妃为刘瑜铺路,买通你军中将士,透传了作战消息给前朝余孽,这才致使你失利,背后中了毒箭。”郑氏勾唇,冷笑道:“其实是刘褚。”
“这传言是哀家传出的,哀家就是想挑拨离间!哀家找来皇帝你的太尉老师,以妻儿相逼迫,让他告知哀家你善用的战术,奈何无果,是越妃帮了哀家这一大忙。”
郑氏眸中滑过狠戾,“越妃知道这一茬,主动示好哀家,她当时说了一句话: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越妃与哀家在这件事上,结盟,她儿刘褚以你为目标,妄图取代你,所以对你的作战方法很熟悉。有了刘褚的帮忙,哀家死马当活马医,暗中将细则偷偷传给余孽。”
癫魔般的笑声在屋中回荡,郑氏说道:“还真让哀家赌对了!”“这件事越妃和刘褚都有份,是她们母子害你中毒!"郑氏从床上下来,抓住刘胤的手,疯狂地摇着他,“肃王刘褚,越太妃,二人都该死!”郑氏眼睛猩红,疯魔地喊道:“定罪!皇帝给他母子二人定罪!!”刘胤眼皮一掀,脸上阴云密布,推开癫魔的郑氏。他从袖中拿出一瓶瓷白红盖瓶子,放在桌上,没再理会郑氏,径直离开房间。
张金贵见天子沉着脸出了,心里一紧,忙扶着拂尘迎过去。天子缓缓行至庭院中,停下脚步。
紧跟的张金贵亦顿住步子,望着那高大颀长的背影,不敢吱声。“伺候她上路。“天子冷声说道。
张金贵知道天子指什么,心头一宕,大气也不敢喘地入了屋子,看见桌上稳稳放着的瓷瓶……
博山炉中袅袅轻烟升起,龙涎冷香弥漫在偌大的殿中。天子手里拿着一卷画纸,仔细欣赏,或频频点头。俄顷,寂静的殿中响起轻盈的脚步声,刘胤未曾抬头看去,便知是谁来了,在她行礼的声音响起前,率先开口。
“不必多礼,到哥哥这儿来。”
永宁拎着裙裾朝他走去,她正在院子里摘花,突然来了内侍,天子有召,唤她去宣政殿一趟。
她入殿便瞧见天子拿着一卷画纸细看,不知上面画的是什么,竞让他如此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