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嘉和X司焱
蝉鸣蛙叫,盛夏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散,刺眼的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缝隙倾洒,地上光影斑驳。
清风吹来,枝叶簌簌作响,水面波光粼粼,将闷热逐渐吹散。司府宾客如云,热闹非凡,整个府邸都充斥着喜庆的氛围。今日是司焱的生辰,他举办了场夏日雅集,宴请了好友入府游玩,然而陆陆续续入府的宾朋中,始终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夕阳西下,晚风消暑,那道身影也没有出现,司焱敛了敛眉,薄唇紧抿,神色逐渐落寞。
宴请的帖子早就递到了长公主府,已经等了一日,她不会来了。晚宴结束,宾客纷纷离去,喧嚣散去后,府邸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月上枝头,司焱送走宾客,在凉亭伫立良久,眉目疏冷,面色沉重,丝毫没有生辰的喜色。
他抬头望着同一个方向,目光悠长,思绪飘到很远。两名小厮捧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朝凉亭这边走来,小声议论着。“阁主以前从不过生辰的,今儿破天荒地宴请了不少公子姑娘来府上玩耍,这冷冷清清的府里总算是热闹了一日。”朦朦夜色中,小厮看了眼凉亭里略显孤寂的温润背影,小声说道:“话虽如此,可阁主好像越到后面,兴致越不高。”另一位小厮顿了顿,说道:“阁主喜静,大抵是不喜这热闹的气氛。”靠近凉亭时,两人识趣地闭上嘴巴。
“阁主,这些都是赴宴的姑娘们送来的生辰贺礼,您看是送到库房吗?”他家阁主从不收姑娘们送来的东西,能拒则拒,若是实在推脱不下,便放到了仓库,这生辰贺礼不比其他,自然不能不收,拂了姑娘们的面子。司焱敛了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各式礼盒,沉眸片刻,问道:“嘉和长公主那边,可送了东西来?”
两名小斯心头皆是一宕,摇摇头,如实道:“未曾。”司焱双眸黯淡几分,“知道了,这些都放库房吧。”他转身,目光不曾再看那些贺礼,抬眸望着星河稀疏的夜空。那正是长公主府邸的方向。
月明星稀,树影婆娑,微凉的夜风也未能吹散他心中的烦闷。记忆中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穿着明艳,饶有兴致地玩着他送去的玲珑球,明媚的眸子看向他,“司少阁主这东西送得真赶巧,我库房里的玲珑球放置太久,都旧了,正欲让宫人们添一个新的。今儿我高兴,你想要什么赏赐?”“殿下欢喜便好,臣最近见殿下怏怏不乐,能博殿下展颜,别无所求。”“油嘴滑舌。”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带着一丝女儿家的娇羞。那会儿他大仇未报,蓄意接近嘉和,欲借嘉和之手,揭穿郑太后与司泓见不得光的关系。
他等到了那一天。
大抵是听闻他父母是被小叔害死的,嘉和担心他的情绪,那日来占星阁看他,说了好一番劝慰他的话。
“这段日子,你送了不少东西给我,给你赏赐,你又不要,我听说四个月后就是你的生辰了,届时本宫送你一份大礼!全京都最好的一份礼物!”她笑靥如花,许是有些不好意思,音调大了几分,掩饰道:“勉勉强强算是给你的回礼吧。”
司泓拉开与嘉和的距离,与她如实说了接近的目的,给她赔礼之后,亲手断了与她的往来。
那日她气得浑身发抖,愠怒地指着他鼻子骂他混蛋,红着眼睛离开了占星阁。
司焱承认这事是他的不对,早早断了往来,对谁都好,他也不必再与嘉和周旋。
本以为嘉和可有可无,然而今日他的生辰,司焱却无比期待着她的出现。更深人静,夏夜的微风轻轻袭来,乌云遮住皎皎月光,凉风吹动他的衣摆,衣袖打在他负后的手背上,男人唇角紧抿,面色凝重,心里空落落的。司焱拂袖离开凉亭,去了祠堂,给亡故的父母烧香。这日,嘉和受邀去了元姝大长公主府。
湖心亭绕水而建,周围尽是碧波荡漾的荷叶,绿荫环绕,传来阵阵蝉鸣蛙叫。
采莲的仆人划着一叶小舟穿梭在莲湖,船桨搅动,泛起的一圈圈涟漪逐渐逼近亭子。
元姝轻呷一口凉茶,染了丹蔻的手指摇着赤色团扇,对嘉和说道:“早前一提到出宫开府,你高兴极了,瞧瞧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变得这般憔悴了。”“脸色真有这般难看?"嘉和下意识抬手,双手掌心捧着脸颊,心顿时紧了几分,“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夜里难眠,我早上起来上妆时还特地遮了遮。说着她看向侍女连翘,示意连翘给她小镜子瞧瞧。阵阵微风吹来,解暑清凉,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碧绿的荷叶迎风翻滚,露出藏在碧叶下的朵朵荷花。
元姝慢条斯理剥着荔枝壳,将剥了壳的晶莹荔枝递给嘉和,说道:“本宫听说那日司焱邀你赴宴,你没去。”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到他了。“嘉和将荔枝递到唇边,小口小口吃着,说道:“不想去便不去,我都不知道请柬扔哪里去了。”元姝笑了笑,直白地点出,“三只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何必为了个男人,扰了一整日的心情。”“京都的青年才俊一抓一大把,本宫帮你物色了几位,你且都瞧瞧。”元姝拍了拍手掌,伺候的侍女会意。
俄顷,数名捧着画卷的侍女出现在湖心亭,在嘉和面前齐齐将画卷展开。元姝摇着团扇,说道:“这些都是本宫精心挑选的,有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儒生,也有威风凛凛,战袍猎猎的武将。都瞧一瞧,哪个是你喜欢的?”嘉和的目光逐一扫过画卷,忽见一张熟悉的脸庞,目光在那张画卷上停留。元姝见状,露出欣慰的笑,团扇遥指画卷,说道:“这拿红缨枪的小生,是云麾将军的长子,薛二郎,刚好到了适婚的年纪。天子讨伐逆贼时,他还随着去了。”
嘉和坦诚道:“皇姑,我只是见他眼熟罢了。”原来这薛二郎就是几月前肃王府玩流觞曲水时,酒杯频频停在面前的男子。气运不好,他也不恼,打趣着将这一茬揭过去。元姝见侄女眼角有笑意,说道:“眼熟好呢,这大抵就是你二人的缘分。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