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被所有人质疑,清瘦老者却仍是面色淡然,目光直视王魃,一字一顿,平静道:
“所有人,回返玉壶界。”
声音不大,然而原本质疑的玉壶界修士们却都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尽管不甘,尽管不情不愿,可为首的几位修士却还是咬牙应是。
长盈道主这么快便做出决定,即便王魃本就有意促成,却也着实有些吃惊。
不过闻言却并未偃旗息鼓,反倒是迎向清瘦老者的目光,淡笑道:
“玉壶界不远千万里前来,这么快便要走么?不留下来喝喝茶?”
却是反客为主,主动发难。
虽只一人,可给人的感觉,却似是有一方界域立在身后。
甘雄闻言,却也并未出言阻挠,反而配合王魃的发难,主动上前一步,为王魃壮势。他方才虽然受创,但眼力还在,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道道。
此刻万不能有一丝露怯。
清瘦老者的反应却让甘雄微微一怔。
他看着王魃,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欣赏之色,赞许道:
“我之前只以为太一道友是个运道不错之人,今日一见,方知道友绝非凡俗,道友既有吞吐界海之志,又为何屈居此处?何不与老夫一起一统这界乱之海,共享诸方供奉?”
王魃微微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轻笑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长盈道友的道,和在下并不相同,又何必勉为其难?”
“道不同?”
清瘦老者念着这三个字,却失声笑道:
“非也,非也。”
他看着王魃,似乎看穿了什么,目光之中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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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既入此樊笼,你我之道,便都一样。”
王魃微微一怔,一时间有些疑惑。
只是还未来得及询问,清瘦老者却是一挥衣袖,飞入了大船之中。
神色平静,没有半点因为征讨失败而产生的气馁之色。
玉壶界修士们恨恨地看了眼王魃和渎圣界众修士,随即也纷纷跟随,一起飞入大船。
数息之后,数十艘大船缓缓驶离,飞向了更远处的虚空深处。
只余下渎圣界众修士看着空荡荡的虚空,一时只觉好似做梦一般。
甘雄神色复杂地看着远去的大船在视线中残余的一个个黑点,即便他修行多年,少有能让他心生波澜之事,可此刻心中却还是充满了难言的情绪。
双身界很可能已经被长盈收伏,三界格局,不,是整个界乱之海的格局,或许便要从今日起,发生无数年来最大的异变。
但更关键是,长盈道主,这个在他眼中一直是阴险后辈的同层次修士,他似乎从未真正认清楚对方,也从来不清楚,对方的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直到现在,他隐隐意识到,对方,似乎已经远远走在了他的前面……走在了他不曾幻想过的道路上。
幽幽叹息了一声。
随即看向身旁的王魃,诚恳道:
“这次,多谢太一道友仗义相助了。”
王魃收回远眺的目光,闻言少有地苦笑一声:
“甘道友说笑了,我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袖中殷红闪烁,那张临时用阴神之力伪装的符纸也随即消失不见。
心中微有些心疼。
这两张镇神符算是压箱底的宝物,结果却都白白浪费在了神尸大黄的身上,甚至若非方才他及时以阴神之力伪装出了那镇神符的模样、气息,以假乱真,骗了过去,说不准双方已经战了起来。
当然,他心中也很清楚,镇神符十分关键,却也并不那么关键。
在他看来,主要还是他的言行举止和态度,让长盈道主摸不清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手段,衡量之下,最后才不得已退走。
想到这,他心中又忍不住疑惑:
“覆水杖,为何能够诞生出神尸?这是什么缘故?”
驱风杖能够驾驭规则,辟地杖不受规则影响,那么覆水杖,其效果又是什么?
只是这些问题,一时间也得不到答案,他索性先放在一边,心中微动,看向甘雄道:
“不过玉壶界此次虽然退却,下次恐怕还要再来,到时候,甘道友可有应对办法?”
甘雄闻言,虽想壮一壮士气,但想到玉壶界若真的降伏了双身界,收获了双身界的底蕴,必定会膨胀到难以想象的程度,不禁无奈轻叹一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太一道友莫非有办法?”
长盈道主来之前,他对王魃的态度尚还有抱有一些距离,如今经历了这一次劫难,却是对王魃亲近了几分。
王魃向来是投桃报李的性格,甘雄从一开始便对他释放了善意,他自然也不会怠慢,认真思索了一番,随后道:
“惭愧,在下愚钝,只想到了上中下三策。”
“三、三策?”
甘雄微有些吃惊,灰白的须发都遮不住他惊讶的面容。
随后连忙道:
“还请道友不吝赐教。”
王魃谦虚了下,随后道:
“上策,便是趁其刚刚攻下双身界,尚未站稳之际,立刻昭告界乱之海所有势力,揭露玉壶界之野心,之后,渎圣界可凭道友之声望、实力,借诸方势力,共伐玉壶界,成,则破玉壶界,三界底蕴,尽归渎圣界,不成,也能与玉壶界划地而治,各据一方,不至于被其逐个击破。”
甘雄微微一愣,眼睛随即一亮。
他人老成妖,但毕竟未曾真正经历过眼下这般局势,所以遇到这种事情,一时间却也有些无从下手。
王魃虽然出身小仓界,但他对势力间的明争暗斗,合纵连横之事却极为熟稔,是以遇到这种情况,几乎是眨眼间便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听到王魃的‘上策’,甘雄越想越是觉得可行。
不过想到那神尸大黄,想到方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