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放松下来:“还是我和你一起吧,军中之事只军师一个可指使不动,杜某人似乎还有几分份量,能顶上这个位置。”
奚胜皱眉,刚要开口,杜壆伸手阻止道:“我本是襄州被上官坑惨之人,蒙大王不弃,将我救出囫囵,又容我任性飘泊世间,浑浑噩噩混了段时日,才得片刻喘息……”
长舒一口气:“在辽东我才重新有了些许目标,只是一直以来也是过的糊涂,若不是大王一直拉着,怕是杜某人早就不知在何处腐烂了。”
转头看向那闪现光芒的龙椅:“可惜不是纯金的。”
“会是的。”王政抻了个懒腰:“也是时候让军中大小将校知晓这事了,不然就太晚了。”
奚胜嘴角动了动,有些无奈的扶额:“二位,别说的要去送死一般啊,大王纵使生气也不过骂几句,砍头还不至于。”
“嘿嘿……”的笑声在匠人不远处响起,让正在干活的人抬头奇怪看了一眼,瞥眼中间更加庞大的工地,方才摇摇头继续处理着手头的工活。
他们这些人也在这军营住了近月的时间,只是这些齐军给的钱足,别说住在这里、笑两声了,就是要他卖屁股……
那也要等他洗过之后,太脏有些不礼貌。
天云漫卷,说话的三人自是不知道那边工匠心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欣赏着那边新做的座椅。
然而也正如王政所料的,将近申时的时候,吕布召见的命令下来了。
……
留守司。卢彦伦将手中的笔放下,将写好的文书放在一旁,如今城中不少事务需要经过他的批准方才能施行,这等滋味这前辽的殿直尚是头一次品尝,也越发的对留守司用心。
“留守、留守。”外面回来的移刺成快步走进:“皇宫来人了,还请留守快些前去。”
“嗯?”卢彦伦抬起头,随即连忙站起整理一下衣冠,一伸手:“随我来。”
匆匆而出。
……
季夏,天气干燥,虫鸣之声渐起。
西北的天空仿佛被人随手涂了一层嫣红,吕布背着手在御书房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名画,只是眼神散乱,明显是心不在焉,不知纸上绘的是什么。
将近一个月的整顿,临潢府终于是重新恢复过来,留守司中的卢彦伦做的不错,接连推荐了许多汉、番之人,填补了留守司的空缺。
而上京周边的其他军州也相继归顺,投降的官员保持不变,也是王政、卢彦伦等人的主意,先稳住这些新降之人,之后是否继续任用,可以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行决定。
这也是吕布所熟悉的,当年兖州、徐州皆是倚重当地的士族豪门,只可惜,当年礼乐崩坏,人心贪婪不似立国之初,那些士族最终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全然不顾皇上还在受苦,若是……
“大王,军师、杜将军、奚将军、卢留守等人到了。”
余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吕布双眼随之一定,瞥了一眼万马奔腾图,走去桌后坐了,随即开口出声:“让他们滚进来。”
“是。”
余呈在外应了一声,随后转头看向几人,低声快速说着:“大王并未真个恼怒。”
双手一推。
吱呀——
房门向里敞开,王政等人向他使个眼色,神色甚是感激,随即低头向里而行,没敢抬头看吕布,齐齐走去中间跪下,行大礼参拜:“臣,叩见大王。”
吕布向后靠在椅背,目光无喜无悲的扫过下方,未曾出声。
几个跪着的人悄悄对视一下,有些奇怪为何还不说话,然而也不敢抬头,重新又伏低了一些。
“哼……”鼻子里轻哼出声,吕布敲了两下桌子站起来,大步走出桌后:“大王?你等还当某是王?做什么也不和某说一下,不如这个王位你们来坐。”
王政、杜壆、奚胜、卢彦伦也不分辨,齐齐开口:“臣不敢!”
“不敢……”吕布皱皱眉,背着手围着几人转了一圈,又走去他们后方站住脚:“背着某在城中传谶语、行鬼神之事,某看你们是敢的很。”
卢彦伦在其中低着头无声的砸吧一下嘴,没去解释自己未曾参与。
吕布又迈步走回桌后,一屁股坐下:“那布是谁放的?”
王政低头恭声开口:“斥候营军侯时迁。”
“谣言呢?”
仍是王政开口:“臣等派亲卫教会街上孩童,给他们每人十文钱让他们出去传唱,每教会一个孩子赏钱两文,每唱一条街给钱十文,自有许多孩童去做。”
吕布看他样子有些气乐了,“啪!”大手往桌上一拍:“你现在倒是什么都说了。”
“这等事情本就没想着瞒的过大王。”王政抬头嘿嘿一笑。
“谁让你抬头的,低下!”
王政连忙收了笑脸,将头低下去。
吕布用手指戳着桌子:“还有谁参与此事了?”
后方杜壆、奚胜刚刚直起身子想要开口,吕布一挥手:“不对,某应该问,谁未曾参与此事?”
杜壆、奚胜又将身子躬下去,王政在前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卢彦伦则是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嘭——
“说话!”吕布又拍下桌子,一指适才作答的军师:“王政,你适才不是挺能说的,现在怎地哑了?”
“大王息怒,余呈并不知情。”王政低着头,双手高举,猛的匍匐于地:“臣等皆望大王登基称帝,九州共仰,四海归心。今时正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若大王允臣一众之愿,则臣等必竭尽犬马之力,助大王开创盛世,绵延福泽于后世。”
微微停了一下:“至于臣行此逼迫之举,甘愿受大王责罚。”
杜壆、奚胜也在后以头抢地:“臣有罪,愿受罚!”
卢彦伦也是一头磕下去:“臣有罪!”
房间中一时间安静下来,吕布在上方看着下面跪着的四人,手指极快的敲着扶手。
也不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