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夫的声音带着些嘲弄:“嘿说起来,俺这等乡间的泥腿子都听说了,这县里的老父母却聋了一般,连个屁也没有,既不征讨也不上报,任那些人在外耀武扬威、作威作福,入娘的,要不是小的还有老娘孩子要养,也干脆上山快活去,起码到时候是小的打劫别人,而不是等着被人打劫。”
“哈哈哈,那你可要看准了。”李助将身上皮裘紧了紧,意味深长的开口:“上对了山你吃喝不愁,上错了……可就要掉脑袋喽!”
“客人玩笑。”外面车夫的声音也带着三分笑意:“小的也只不过是发发牢骚,恁让小的上山落草,小的还没那个胆哩。”
车中的李助、张顺顿时都笑了起来。
如此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将黑的时候赶到一处村庄,这些赶车的与这村里人都相熟,当晚使了些钱,在这里宿了。
翌日起来继续赶路,只是不巧,没多久又下起大雪,路途顿时更加的难走,不得已找个地方休息等雪停了再上路,然而多了积雪的道路比之前几日又是难行几分。
就这般走走停停,待到了柴家左近之时,已经是下旬时日。
……
同一时间,江南。
仲冬丁酉,方腊军在青溪县息坑遭遇两浙路兵马都监察颜坦的围剿兵马,方七佛率军破阵,一连突破七道防线,官军惊恐不能力敌,身在中军的颜坦要走,被邓元觉赶上连人带马砍成两爿。
获胜的方腊军大喜,挟胜利之势,马不停蹄挥军攻向青溪县,此时青溪县内无收兵、外无援军,如同青楼内脱了衣衫的姑娘,哪里还有人能挡那如狼似虎的起义军?
庞万春、雷炯部率先入城,县尉翁开骑马想逃,被前者一箭射倒战马,生擒当场。
城内百姓又愤恨这些当地官吏的敲骨吸髓,是以不少人趁乱杀了不少官吏,事后索性在一叫许定的好汉带领下投了附近义军白延寿部。
青溪县的陷落在江南各地引发了不小的震动,不时有人去投起义军,很快方腊手下聚集了不少江南的狠角色。
县衙门口,现今的起义军官衙门口,两名面貌相似,穿着一身劲装,手提长枪、腰悬长刀的兄弟走上前对着门口的士卒一拱手:“劳驾,请通报一下,广德军前统制厉天闰、厉天佑兄弟特来相投。”
……
烈焰熊熊,司行方将刀从穿着华丽的人胸口抽出,走出房门大喝:“快些将之值钱的东西搬上车,莫要在此浪费时间。”
外面,一具具尸体交叠一起,流出的鲜血在低洼处汇聚成一个血泊,百十个正在各个房间乱翻的壮汉,闻言连忙加快搜刮的速度,一箱箱、一包包的财物被扛出弄到车上。
司行方甩一下刀,掏出一块布清理着刀身,一面迈步走去院中松树下,看着背对自己,一身儒生服,低头沉思的男子:“王寅兄弟,这鸟官已死,咱们下步怎办?”
转过的面孔上带着已成褐色的血迹,儒生服的正面满是斑斑血迹。
许是有些干涸的血迹发痒,抬手扣了一下,王寅冷眼看下扣下的血渣,屈指一弹:“去青溪县吧,那边听闻弄了个大阵仗,既然已经杀官,那索性就杀个乾坤颠倒。”
……
而在更南边的温州,仇道人走入雁荡山的山寨,平静的看着一脚踩着虎皮座椅、拄着劈风刀的绿林豪雄,淡淡的稽首:“石宝兄弟,好久不见。”
起义的火苗越烧越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