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来自杭州周边,是以必须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之剿灭。”
放下胡须,朝着童贯一拱手:“如此,非是西军不可胜任,而统率西军之人,非太傅而不能!”
赵佶迟疑一下:“然则燕云……”
“朝中不是还没有决断吗。”王黼不以为意的开口说一句。
童贯皱起眉头,刚要说话,王黼又是抢先开口:“陛下,还是请尽快下诏平叛,江南不平,就是想夺回燕云也缺乏钱粮支持。”
张开的口又闭上,这太监静下心想了想,轻轻颔首,上前一步抱拳,语气豪迈:“官家,王少宰所言甚是,洒家愿意率军走上一遭,定尽快平江南之所,为大宋保太平。”
“好!”
赵佶向来喜欢他这般豪迈之像,走出龙案,一拍他肩膀:“道夫不愧是朕倚重的大将,既如此,就由道夫统率禁军及秦、晋二地蕃、汉兵上江南走一遭。”
话语顿了一下:“朕许你应变之权,若事急,可以诏书之名行事。”
童贯心中大喜,面上却是沉稳,躬身一礼:“臣,谢陛下。”
当下,赵佶回去写就一道诏书,任童贯江、淮、荆、浙等路宣抚使、谭稹任两浙路制置使,抽调京畿禁军和陕西六路蕃、汉兵共十五万,民夫不计其数,顶着寒风南下而行。而此时,在这宣和二年最后一月的月末,以“杀朱”为号的义军将杭州围的水泄不通。
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知州赵霆在那低矮的城墙上看的额头直冒热汗,杭州城不过五千兵马,又都是不耐战的厢军,想破了这三位的头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下方数万人马即将展开的攻城。
“……终于到这一天了。”
方腊手中提着宝剑,站在战车上,看着杭州城上方那面“宋”字大旗有些碍眼,当下用剑向前方一指:“传令!国师邓元觉攻北门、方七佛攻南门、厉天闰攻西门,命方天定于东门外埋伏,若是有人逃出,不管老幼——
尽数诛杀!”
传令的士兵连忙撒腿就跑,“圣公有令……”的声音远远传来,方腊微微眯起眼睛,单手一挥手:“擂鼓——”
咚咚咚咚——
缴获自官军的战鼓陡然响起。
黑鸦鸦的人群高喊着“杀朱——”“破杭州——”,汹涌的向着杭州城池散乱的狂奔过去,这些来自江南的义军本就缺训少练,除少数精锐并无太多甲衣遮体,凭着一腔热血扛着木梯冲锋。
稀稀拉拉的箭雨落下,也不知是否在下方叛军中溅起血,不少站在城头的厢军面色恐惧,忍不住后退几步。
后面廉访使赵约忍不住跳脚:“国家养尔等废物就是为这厮杀时刻,此时不奋战,难不成让我等文人提刀上阵不成?”
前方的宋军毫无反应,抬手射出的箭矢仍是失却准头。
下方,还射上来的箭矢射中人体,“中箭了,我中箭了,军医,军医在哪??”惨叫声音顿时响彻云霄,跌落地面的厢军奋力蹬着两条腿,很快从前方“挪”去后面。
陈建、赵约、赵霆三个文臣缓缓扭转过头,瞪圆了三双六只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军士仰面从地上越过自己向后而退。
白延寿手持一柄朴刀,夹在一百方腊军精锐中间,撕心裂肺的呐喊,“竖梯!”前方轰然一声,一架架梯子搭上城头,带有爪勾的部分,铿锵抓住墙头,下方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高可立、钱振鹏,跟老子上!”
赵霆被下方传来的声音惊醒,咽下去想要惩戒厢军士卒的话语,音调一转:“跑啊。”
转身就向城下跑,陈建、赵约两人早已胆寒,本就想跑,如今赵霆这知州一跑,两人也不敢在城上多待,撩着官袍下拜急急就跑。
身旁几个差役亲信见状连忙跟上,方下城头,就听上方一阵厮杀呐喊之声爆开,夹杂着惨叫与欢呼的声音。
三个官儿大惊,陈建年纪最大,被这声音搞得心中发慌,腿一软,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啊——扶我一下!等下!回来!”
赵约、赵霆头也没回,脚步生风的朝前跑着,跟着的差役、下仆则是仰着头双手摆动飞快。
奔跑声中,任知州的人还有心思喊一句:“陈制置使稍待,下官这就找人来救你,坚持住!”
“你……”陈建气结,伸手指他背影一下,两条老腿用力站起身,顾不得摔的疼痛的膝盖、手肘,一瘸一拐的向前跑着。
头顶呐喊、欢呼的声音愈加高昂,这两浙路制置使气喘吁吁的卖力跑着,视线中,已经跑了段距离的同僚转入一个巷子。
端的不为人子!
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陈建却是同样跟着他们想要转去那处巷子,后方城头看来已经守不住了,先转去里面找个房子躲躲的好。
“啊——”
陡然的惨叫声让陈建心中一跳,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前方,本来跑入巷道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出来。
陈建不由伸手去抓从身边跑过的人,口中问着:“怎地了?”
那人一把打开他手,“放开,后面那个更狠!”的喊一声就跑。
不断有身影从身边跑过,“快跑啊,赵廉访使被人杀啦!”的声音让他瞳孔一缩。
陈建连忙停住脚步刚转过身子,就看后方一提着劈风刀的大汉大踏步追出来,看着他身上的官服眼神一亮,刀一斜,冲他跑过来。
“等等、等等,莫要过来!”陈建频频回头,见那大汉越来越近忍不住尖叫出声:“你这厮是谁?可知杀官是要掉脑——”
“聒噪!”
后方追上的人伸手往腰间一抹,陈建正好回头,只见壮汉向着他一掷,拳头大的黑影陡然遮盖视线,一声闷响。
这两浙路制置使只觉鼻梁一酸,眼前冒出各种颜色的星星,晕头昏脑的就要倒。
一阵恶风呼啸而过,赶上的大汉挥动手中的劈风刀,噗一声将人头砍飞出去:“啐——老子今趟来就是为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