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响动,接着一声轻巧的落地声——这人身手很不错,还是在带伤的情况下。
只是……有必要把他捆起来吗?他也并没有拦着这人离开的意思吧。
估计是误会什么了。
顾今安叹了一声,捆住他双手的腰带被系得很紧,这种绳结方式他从未见过,很是牢固,他挣不开,只能割断了。
修长的指间亮起一阵蓝光,腰带顿时断裂开来,他坐起身来,无奈地只能系半根腰带了。
“咚咚”敲门声恰好响起。
“客官,您要的吃食来了。”门外是客栈掌柜的声音。
吃食是顾今安给薛戬准备药时吩咐掌柜备的。
“咦?另一位客人呢?”开门后掌柜不见薛戬,忍不住问道。
“他走了。”
“走了?这……我没见他下楼来啊。”掌柜不解。
顾今安,没说话,接过掌柜手里的托盘。
掌柜看了一眼大开的窗户,到底是个人情练达之人,他也是看着眼前这位客人把那个伤重的人带回来的,大概知道个七七八八。掌柜再没说什么,合上门走了。
掌柜端来的清粥本是顾今安给薛戬备的,这会儿人走了,这粥只得自己来喝了。
他搅拌着清粥舀一勺放嘴里,隔着腾腾热气目光瞥见了对面桌上薛戬一开始穿着的奇怪衣服,说起来,薛戬方才似乎穿着中衣就翻窗走了,真的无事吗……
现下需要照顾的伤患离开了,顾今安也该继续忙抓鬼之事了。
近五日他得守着昏迷不醒的伤患,不敢走太远,只能在附近林中寻找那夜猛鬼和怨鬼的踪迹,一无所获。
看来到最后他也没能知道那怨鬼害怕的究竟是何物。
还有,也不知那猛鬼为何能压制怨鬼。
他回忆那怨鬼是在他来日拂城的半路跟上他的,那时离日拂城还相去甚远,难道那时怨鬼就是为了带他来看日拂城边相思林里他所恐惧之物才跟上他的?隔那么远?
于理不合。
——恐怕这些都随着怨鬼的消失要成为未解之谜了。
还有这个带着红光从天而降的薛戬究竟是何身份?来历不明,衣着古怪,受着重伤。
那夜的动静太大了,不少人看到了那个炸开的红光,有人云这是乱世将至的噩兆,有人言此乃红鸾降世大盛之相,众说纷纭。
这几日有不少人甚至寻来这林间一探究竟,但一无所获——毕竟人已经被顾今安捡走了。
不过,这五日高空中游离的「念」似乎也没有再表现出太怪异的行迹了。
薛戬的身世来历他也毫无头绪。
合计下来,当务之急是回日拂城处理陈老太一事。
有些厉鬼杀人是无差别的,有的厉鬼却是憎恶同一类人,专害此类人。
顾今安想试着找一找被陈老太所杀之人的共同之处,也就是当年那个江家上门女婿和牛七的共通点。
重返日拂城,顾今安在城门口遇见了几户正搬离此城的人家,马车拉着家中辎重,人员皆是满脸愁云。
城中街道更显空旷,气氛更是压抑。
衙门在公告栏贴出告示,公布牛七之死皆系鬼所为。
官府撂手不管。
“大人大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呼唤。
顾今安行在小巷,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喊他,直到一位头发雪白的耄耋老人拉住了他的袖子。
“御鬼师大人!”老妪拄着拐杖就要行礼。
顾今安怔了一瞬,赶紧扶住她,“不是‘大人’——老人家有何事?”
“大人大人!您是天地官,您帮帮婉姐!”老妪抓着顾今安的袖子不放,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急切。
时间带走青春,淡化记忆,或许她对御鬼师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六年前,甚至更早。来来往往的人,断断续续的回忆,只有衰老始终如一。
“‘婉姐’是哪位?”顾今安问道。
“陈婉阿姐啊!”
是指陈老太?
“我昨晚见到她了,她来找我,同生前一样,同她年轻时一样,她拉着我的手什么都不说,她只是哭,她什么都没说,她命苦啊,什么也没说,没说……您帮帮她吧?请求大人帮帮她!”老妪越说越激动,面上的皱纹越发深刻,揪着顾今安袖子的枯手开始颤抖起来。
“老人家先冷静。”顾今安扶着她生怕她摔了。
老妪的嘴唇开始哆嗦,“她不是坏人,她很好的,她平生最恨无情无义之人,她是好人,是善良人,她怎会这般不幸……”
“您是御鬼师,您一定有法子帮她!她生前就不幸,做鬼也要哭……拉着我哭……您帮帮她!大人啊!”
“娘!”一个中年男子从屋里出来见到这一幕,上前来拉过老人,面露不悦,“娘!御鬼师早没落了,没有什么‘大人’了!您别被那群招摇撞骗的神棍给骗了!咱别管别人的闲事了,回屋吧。”
男子瞪了顾今安一眼,扶着老妪往回走。
老妪被儿子拉着还频频回头,呢喃着:“大人帮帮她,帮帮她……”
“砰!”重重的关门声隔断了人语。
小巷又恢复了阴冷静谧,破败生藓的老墙挤出一条偪仄崎岖的小道,顾今安收回目光,背着剑继续朝前走去。
天色阴沉,两旁建筑高大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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