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奶奶因病过世。
萧宴宁回到了那个所谓父亲的身边。
那时父亲儿女双全,他像是一个闯进来的外来者打破了别人和谐的家庭。
继母并没有针对他,但作为陌生人,她也没必要把他放在心上。
弟弟妹妹和他看到彼此都很陌生,他们时常问问为什么他要呆在他们家,什么时候才离开。
如果那时萧宴宁的年龄再大一些,如果他再懂事一点,他就会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不受欢迎,就不该去打扰别人的新生活。
可他年龄太小,他做梦都梦到父亲变了,母亲回来了,梦到他们一家在一起。
只是梦终究是梦,从梦里醒来,他们的幸福和他无关,他是一个被遗忘在脑后的孩子。
有时,萧宴宁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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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同样作为孩子的父亲,父亲的拳头会落在他身上,会对他说恶毒诅咒的话。为什么,他朝父亲要最基本的学费都能惹父亲不愉快。
萧宴宁觉得自己在父亲眼里像丢不掉却又很膈应人的垃圾。
后来萧宴宁想通了,开始叛逆起来。
父亲不给他学费和生活费,他就闹,就哭,闹得整栋楼都知道。
他甚至还威胁过父亲,要在这样,他就跑到他公司去闹,就跑到公安局去闹。
父亲被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鼻子骂。
萧宴宁无所谓。
钱被父亲扔在地上让他捡又如何,只要不饿着肚子,弯一弯腰的事罢了。
十二岁,萧宴宁开始住校。
如果没有必要,他和父亲从不联系。
所以有时候,父亲忘记他的生活费也很正常。
十四岁那年夏天,萧宴宁在夜市端盘子时遇到了母亲。
母亲在他脑海已经淡得没一点印象了,可看到她的那一眼,记忆在枯萎的脑海中复苏。
六岁那年,母亲哭着带他去游乐场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抱着他痛哭的人和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就像是萧宴宁后来所想,如果他再成熟一点,他就不会失态,就不会把盘子摔掉几个,更不会等他们离开时偷偷跟上去。
可惜,十四岁的他还不够稳重还不够成熟。
没有得到过父爱,就极力美化着脑海中残留的母爱,想着为自己流泪的母亲,就会觉得这世上还有人爱他。
于是在看到许久没见的母亲,萧宴宁偷偷跟了上去,被发现时,他艰难地小声地带着期盼喊了一声妈妈。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喊过这个称呼,加上一直在烧烤摊帮忙,喉咙被烟熏得有点疼有点哑,他的声音很难听。
母亲看着他,先是一愣,随后满脸震惊、惊讶、不知所措。
她的丈夫揽着孩子走到萧宴宁跟前,眼神带着打量和压迫,他说,萧宴宁不该来找她,更不该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然后他带着孩子离开,留下萧宴宁和母亲。
母亲看了眼远走的丈夫和孩子,又看了看萧宴宁,她本能地想离开,又停下。
她慌张急促地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百元现金放在萧宴宁手里。
她望着萧宴宁,眼圈红了,她匆匆低下头。
她的容颜仍旧漂亮语气仍旧温柔,只是开口时多了几分局促和难堪。
她说自己这些年在家带孩子没上过班,手里没多少现钱,只能给他这些了。
远处,孩子在闹腾,喊妈妈。
母亲迟疑地看向萧宴宁,犹豫着,最后为难地开口,说,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找她,她有时间会去看他。
手里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