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一下,真是改不掉喜美的天性。
黑翠花早就打听过主子的性子,了然应下后,退了出去。
何年这才招狸奴和赛风进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暖阁。
赛风皮肤苍白,唇无血色。
但这种白皙,不会让人觉得细腻无瑕,纤薄脆弱,只会让人觉得冰冷。
而狸奴一行完礼,就露出小狗一样羞涩而水汪汪的眼睛,恍若上头的主子一吹响哨子,他就会跪在脚下。
饶是何年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相差无几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姐弟?】何年掩下困惑。
“狸奴”,她清了清嗓子,柔声道,“你来将军府多日,可还适应?”
狸奴细白面皮,迸发着热意。
“适应的,这里比辍锦阁舒服,也没人践踏欺辱奴...”
他说话间,抹了抹眼泪,眸光月色一样清亮,浮漾微明的流光。
赛风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露出异样,眼睛空无的冰空一样,森冷寂静。
“我过几日要办冬至宴,需要制些赏雪用得香,兰薰自个儿忙不过来。我瞧着你的手指白净修长,日后可留在我身边制香,你跟着兰薰多学习...”
何年指了指隔壁房间,柔声道,“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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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忌讳身上有杂乱的气息,你这几日且安心呆在后院,不要乱跑...”
狸奴乖巧的应下,满脸都是讨好。
他越是表现的人畜无害,何年就越觉得他城府可怖,顶着这样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实际上却是比周庐等级都高的北梁探子。
“制香需要通体洁净,你先去沐浴熏蒸,收拾妥当了,兰薰会带着你去香房。”
狸奴退出去后,何年才转向赛风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只是,此事私密,你万要小心。”
赛风抬头看着她,算是给了回应。
“宋郎君如今关押在御史台大狱,你可有法子进去一趟,给我送封信?”
赛风黑黢黢的眼睛,凝神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何年将一纸封泥信递给她。
“小心点,万不可被人发现。”
等到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何年也觉出几分疲累来,对着疏影道,“你去请将军过来。”
需要藏在荒废的园子里,又是北梁人惦记的东西,何年想了想,只能是那一百万两白银了。
十两银子是一斤,一百万两约莫十万斤,按照一万两银子装满十个箱子来算,一百万两白银需要一千个木箱来装,三四十辆马车来运输...
李信业能将银子挪回来,唯有借助将军府大婚,大办宴席,才能将银子悄无声息运进来。
只是,北梁人一直与李信业不对付,那边怀疑宋相,这边许是也起了疑心,但苦于没有找到银子的藏身之地。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这一大笔钱合法化,又能嫁祸到宋家身上。
何年有了应对之道,倒是不急,只等李信业晚间配合。
她望着庭院,阳光照耀下土,院子里都是暖融的光点。
何年目光凝在赛风和狸奴站过的地方,想到刚刚二人明明装作不认识,赛风又是冷漠的性子,却忽然间换了个位置...
总觉其中有什么玄机?
何年想不明白,便虚虚披着外氅,立在二人先前的位置上,自顾自低头琢磨着。
李信业走到面前时,她才抬头看见他。
“怎么站在这里?”他语气平淡,看不出情绪。
就是四目相对间,何年发现李信业,起初站在自己右侧,然后须臾间,走到了自己左边。
和赛风一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