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并颁下武将未经枢密院批准,发兵形同谋逆的法令…
何年眉心微蹙,看来她小瞧了宋鹤。
元和二年,此人就因一句话而心思活络至此,可见前世位高权重,比肩中书,何尝不是布局谋划缜密的缘故。
“宣云”,何年试探道,“今日假借南安县主之名邀我出来,也是你二兄的安排吗?”
宋檀茫然点了点头。
“宣云”,何年尽可能平静道,“有些事情,我需要确定清楚,你也需要弄明白真相...”
她语气里含着劝慰,“但不管如何,我们眼下都不适合见面,你这般黏着我,是在害我...”
她言尽于此,转身要走。
宋檀望着她的背影,声音颓然道,“秋娘,我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一切都会让我们分开。”
他清冷的面孔,死灰般哀寂,语气也很平淡,似在谈论旁人的感情。
“你看书看戏时,比看我更专注;你关注所有人的反应,比关注我更多;你对经史子集有独特的见解,却不曾揣摩和研究过我;而你对香息布料乃至做工,都有细腻入微的觉知,却不曾将这份敏感用在我身上....
最让我不安的是,你对珠宝华服苛刻而又不甚在意的态度,一如你对我苛刻又不甚在意的态度,甚至你那种可以随时放弃的骄傲和决绝,都让我惶恐。
我就如同一个窃取月亮的盗贼,庆幸自己拥有良好的家世财富和地位,能将月亮盛在世上最华丽的托盘里,让人看见月亮时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自己无法提供与之匹配的奢靡托盘。而你现在告诉我,我曾所凭借和拥有的一切,也是将你从我手上偷走,送给李信业的人...”
他浑身发冷,蹲在了地上。
“我接受不了…”
他喃喃自语着,回应他的是女娘的叹息,和脚步声一起慢慢消散。
何年紧了紧袖笼,走回了街道上。
下雪的时候不冷,天空涳濛,如开启幻境。
到了午间雪化的时候,大地吞吐寒潮,行人往来的地方,露出狰狞的样子。道路是黑的,植物枯萎腐烂,一切都在变质。
何年走到马车停留的地方,看见李信业坐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看着她。
雪雾化开,他的目光含着刺,挑破她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