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德鲁斯不同,作为一名暗黑天使,他能够轻松的辨别出其中的每一种,但每辨别一次,他的面色便阴郁一分。
直到这支残暴的大军撕破了人类守军的
如同夜光一般的能量流伴随着冉丹先锋的深入而肆意响起,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将整个前部防线笼罩在了接连不断的暗影与阴霾之中,直到片刻之后,这些如同泡沫一般的幻影接二连三的破碎,但是在曾经的地方却再也见不到任何东西了:无论是一座座守望相助的要塞,还是驻扎在其中的上千人的守军,就此凭空消失了,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流下。
萨比斯河上那永不停歇的狂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暴再次席卷而来,就仿佛一位暴怒的神明在厉声呵斥。
而安德鲁斯也终于拿起了手中的仪器,过了一会儿,嘶哑而沉重的呼吸声出现在了他的耳旁。
“安德鲁斯?”
通讯器的那一头传来了问询。
“是我,大桥这里出现的是冉丹的一支主力军团,它们的战士人数与电磁单兵武器的比例都符合标准,甚至超出了不少,很有可能是【上位霸主】带队。”
通讯器的彼端沉默了一下。
“需要援助么?”
安德鲁斯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与他的思维一起运转着,从无数燃烧的战壕与阵地间掠过,从被密密麻麻的冉丹后继部队所遍布的天际线上掠过,从那头被数千发子弹和六发炮弹撕成碎片的巴斯梅马尼克的巨大尸骸上掠过。
最终,他开口了。
“一个标准时。”
“如果一个泰拉标准时之后,我还没有发回汇报,派人来接管我们的阵地。”
“我知道了。”
“风暴鸟还需要多久。”
“如果是恢复飞行能力与一部分战斗能力的话,还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
“加快速度,你知道冉丹的无人机群的战斗威力的。”
“明白。”
“【alpha】的情况如何?”
“一直待在风暴鸟里面,没有异常,六分钟前向我提议参加战斗,需要启用她么?”
“不,局势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确保她的情况,【要塞】那里的守备任务颇为繁重,无法为我们提供支持。”
“我会的。”
安德鲁斯挂断了通讯,接着,他又接通了几个新的通讯。
——————
“击毁、燃烧、歼灭、杀戮,不要让任何异形通过我们的防线。”
“让它们死。”
——————
“让它们死!”
“击毙它们!杀死它们!让它们倒在我们的枪口之下!”
“fortheeperor!”
稀稀拉拉的呐喊声回应着军官的嘶吼,而拉托比斯也混在其中,他驻守在整条战壕要塞中段偏后的位置,这里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大桥上的钢缆。
驻守在大桥附近的人类守军大概有两万五千多人,因为暗黑天使的命令,他们全都驻守在大桥的一端,也许在跨越星海的战争之中,两万并不是什么巨大的数字,但是在地面的战场上,这个数字意味着一个凡人的视野所无法覆盖的无边无际。
守军们挖掘了无数的战壕,浇筑着一座又一座的堡垒,一路延伸到距离大桥,的桥头堡数公里远的地方,当
但是当
冉丹的奴隶大军用了大概半个标准时的时间冲进了
二十分钟后,
又过了十五分钟,
拉托比斯蹲在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在他身边响起,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派遣进了这条隧道,他们有的汗流满面,豆大的汗滴不断地从下颚滴落,有的如同死尸一般沉默,唯有不断颤抖的手指才能透露出些许活人的气息,还有的一直在低声的,甚至是无声的不停念叨着什么,双目紧闭,宛如祈祷。
这条战壕从未像此时一样拥挤,就连细微的呼吸都能形成大团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形的燃烧。
这条战壕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安静,数千条生命宛如拥挤的死尸一般沉寂,就连被风所吹来的哭泣与哀嚎都能轻而易举地溜进每个人的耳朵。
就宛如午夜的鸣钟一般,风声所带来的哀嚎之音渐渐消失、沉寂,唯有那些癫狂的野兽的低声咆哮,还有冉丹的武士沉浸于鲜血之中的狂笑,正愈发地向着他们一步步靠近。
近了,又近了。
风声愈发的狂暴,愈发的锋锐,它拍打着布料与石子,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
拉托比斯能听见地面的踩踏,那不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声音,他抬起头,慢慢的伸出了掩体,在无数个地方,有无数个人正在这么做。
已经失陷的
“原来这就是冉丹啊……”
他轻声感慨着。
在中士的眼中,一个个只存在于最荒诞的噩梦中的生物从烈火中走出,就宛如传说故事中那些噬人恶魔的出场:这些怪物很高大,非常的高大,它们的身躯与铠甲都是完全扭曲的,遍布着古怪的尖刺、疤痕与连枷,无论是皮肤还是盔甲,都包裹在一种似乎被烧焦了的恶心黑色之中,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躯干,哪里是盔甲。
这些怪物手提着巨大的武器,又或者紧握着锋锐的刀剑,一种隐约可见的护盾围绕在它们的四周,在护盾的闪烁与硝烟的遮蔽之下,让人看不清它们的面容,但是仅从那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便能想象出来那是何等的可怕与丑陋。
那些尖刺嶙峋的铁靴上占满了鲜血、碎骨与肉泥,视若无睹地走过燃烧的土地,向着又一道战线进军。
“开火!”
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整条战壕因为这嘶吼而沉寂了一秒。
下一刻,枪炮齐鸣。
无数的子弹、炮弹与榴弹伴随着守军那疯狂的、恐惧的呐喊声而倾泻,所有人都在怒吼,所有人都在大喊,所有人都在用最拼命的射击掩饰着心中的恐惧。
数以万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