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酒液缓缓地流入了上等质地的水晶杯中,透过这些价值连城的佳酿,那些散落在桌案上的棋子在赤红色的帷幕下,悦动着扭曲万千的舞姿。
人类之主伸出手,安然的接过了来自于基因原体的酒杯。
+你的事情不急了?+
他笑着。
【……】
【再急的事情,也比不上聆听父亲的箴言啊:怪我刚刚有些考虑不当,居然弄错了这些再明显不过的真理。】
如同侍女一般伫立在自己的基因之父身侧,阿瓦隆之主一边为帝皇斟酒,一边强压住面容与嗓音中的扭曲,满面笑靥。
这一切都被人类之主看在了眼底,他摇晃着酒杯,被没有急于品尝佳酿,而是在基因原体再次落座之后,用种真切的感慨作为话语的先锋,敲响了摩根的脑海。
+你变了,摩根。+
【您刚刚就说过这种话了,父亲。】
+不,这次不一样。+
帝皇摇了摇头,他的话语听起来是如此的真实。
+在以前,你可从来不会像这样的委屈求和。+
【……】
【您错了,父亲。】
【从我拥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刻开始,委屈求和就是我最先学会的技能之一:当我身为凡人时,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如果设身处地是带入一下,足以让我的某些兄弟们歇斯底里了。】
+也许吧。+
人类之主扬起了短暂的笑容。
+在我们父女
【这是您给予我的力量,我只是在合理的运用它。】
+的确。+
+但你还是变了,摩根。+
基因原体眨了眨眼睛。
【变在哪里?】
帝皇看了摩根一眼,他的瞳孔中闪烁着某些色彩,让基因原体感到了有些难受,又或者说:有些无能狂怒。
+在此之前,你的委曲求全都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无论是隐藏身份时的掩饰也好,还是伺机而动时的虚假也罢,最终都是为了你自己这个唯一的个体。+
+而现在,你却为了其他人而坐在这里:违背了自己内心中最强烈的欲望,强忍着继续这场你我之间的谈话,放在十几年前,这对你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你是在什么时候学会了:为他人着想?+
【……】
面对着基因之父的轻声询问与玩味笑容,摩根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冰冷,就仿佛对于人类之主的话语毫不在意一般。
【我会坐在这里,并不是在为了他人着想,父亲:请您不要忽略一个明显的问题,那就是破晓者是我的军团,他们是我在某种意义上的私产,他们的问题,就是属于我的问题。】
【嗯……财务问题。】
瞥了眼摩根那冰冷的面容,人类之主只是勾起了唇角。
+也许吧:你说的很有几分道理,那么,现在就让我这个兼职的财务总管,来和你聊一聊有关于破晓者军团的基因病吧。+
+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
【它能被解决么?】
摩根几乎没有犹豫。
+不能。+
帝皇也没有犹豫。
基因原体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
【无论是我们,还是我们的军团,不都是您的作品么:哪有雕刻家会对自己的石像无可奈何?】
+为什么?+
帝皇发出了反问的笑声。
+哪怕是最优秀的雕刻家,哪怕是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在他们完成了一个作品的主体内容后,难道还能去修改出现在石像核心部位的一条裂缝么?+
+当裂缝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太晚了,摩根,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它能再晚一点地影响到整个作品,又或者将整个石像彻底地粉碎。+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
【真的?】
基因原体还是有着狐疑。
+听着。+
人类之主换了个坐姿,他的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总共塑造了二十个基因原体,摩根,而他们中的至少一半都拥有着可悲的问题人格,同理,我塑造了二十个军团,而它们的大多数也拥有着生来的诅咒,这些诅咒的名字就叫基因病。+
+绝大多数的军团都会受到基因病的困扰,而其中的某几个军团在这方面颇为明显:我的那些好儿子们觉得只要把那些犯病的子嗣雪藏或者处理掉,就能够在这个问题上瞒天过海,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大脑是否具有逻辑性。+
+在他们回归之前,这些军团就已经在我的麾下服役了,我亲手缔造了每个阿斯塔特军团的
+看着他们在那小题大做,掩耳盗铃,为了这些毫无关系的小事儿整天忧心忡忡,倒是一场上好的现实主义讽刺文学:但是其中有些军团的基因病,的确严重到了让我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比如说我的军团?】
摩根的一只手拄着下巴,我回忆起了自己对于破晓者军团基因种子的研究:那是一场漫长、痛苦且毫无意义的酷刑,除了让她对于疾病的理解更上一层楼,而且对于那些腐烂的血肉造物拥有了更强的思想准备外,毫无作用。
【我听说千子军团曾经拥有类似于血肉异变的基因病,那么我的军团拥有哪种基因病,父亲?】
摩根很在意这个问题。
+哪种?+
帝皇只是嘲讽的笑着。
他停顿了一下。
+让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基因病这种事情,其实是一个涉及到科学与神秘学的双重领域产物,而原体作为基因种子的源头,在这方面拥有着最强的影响力。+
+也就是说,你作为破晓者军团的基因原体,对于基因种子的影响力是绝对的:哪怕是那些不源自于你的基因种子,也会因为你的状态而受到影响。+
+在这种基础上,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