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怒吼,因为在那之前,亚空间中各种各样的狂笑声就已经将黄铜王座的怒火淹没了:在窜变迷宫,在享乐之塔,甚至在慈父花园,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在放声大笑。
但康拉德也并不好受:就在向着血神发出了嘲讽性的一击后,原体本身便摇摇晃晃了起来,踏碎战斧后的一脚踩空,几乎让午夜幽魂跌坐到了地上,幸亏在此之前,他的子嗣就已经冲了上来。
“父亲!”
赛维塔的声音中有几丝疑惑。
“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
康拉德沉默了一下,很快就摇了摇头,还不忘安抚性地拍了拍子嗣的肩膀,将脸上的苦涩笑容留给了自己:午夜幽魂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托大了,在将摩根原本为他准备的铁冠摘下,并且转手送给安格隆之后,康拉德这才意识到,面对着脑海中那无时无刻的预言乱象,他的抵抗力还是有些不足的。
啧……
得再去找摩根要一顶:或者找时间把那顶要回来。
原体暗自嘀咕着:反正那顶铁冠只能用来击碎幻像,对屠夫之钉的疼痛是毫无办法,在离开努凯里亚后,安格隆也用不上。
康拉德陷入了沉思,而在他的身后,被他带在身边的赛维塔则是回忆着刚才的景象,回忆着当安格隆痛苦挣扎的时候,他的父亲先是在一侧冷眼旁观了许久,最后才将铁冠戴在兄弟头上的场景。
“父亲,你为何……”
“为何要冷眼旁观,赛?”
午夜幽魂揉着额头,早已猜到了群鸦王子的困惑:对此,康拉德并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是甩给了他的赛维塔一句话。
“因为当他面对虚空中的那些虚妄的时候,我必须出手:那是安格隆还无法对抗的力量,也是我会站在这里的理由,是我的责任。”
“但如果只是屠夫之钉的话: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这两者是有区别的?在那个亚空间里面的家伙玩不起之前,安格隆只能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我是没有权利插手,而我的擅自插手也只会给他带来坏处。”
“在这一点上,我支持的可是多恩那个家伙的观点。”
“所以:你明白了吗?”
“……”
群鸦王子沉默着点了点头。但康拉德很清楚,他的子嗣现在其实并不理解他的话,只不过是出于服从的惯性而认同罢了:不过这不重要,他相信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赛维塔会自己想明白的。
更何况……
现在,有比解答赛维塔的疑问更重要的事情。
“快一点,赛,我们还得跟上去呢:我让你保管的东西呢?”
休息了一会,在感觉状态稍微好转之后,
“在这里。”
赛维塔拍了拍手中的箱子。
康拉德咧嘴一笑。
“小心点拿着,赛:这里面的东西可是能放倒我们两个的。”
“……?”
“好了,走吧。”
不再管赛维塔的疑惑,康拉德大步流星走在了前面,他有些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只希望他的那位努凯里亚兄弟不会喜欢戴上铁冠的感觉:否则,他可能还要再忍受一会脑海中的乱象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但走了几步后,赛维塔的声音便再次从身后传来。
“不过,父亲:我们真的不用管虚空里的那个声音吗?”
“……”
康拉德的脚步一顿。
他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感觉到赛维塔脸上的担忧:他有什么理由不去担忧呢?毕竟现在,在亚空间中,来自于血神的怒吼是如此的疯狂,尽管包括群鸦王子在内的任何一个灵能者,都并不知晓到底是何种生物在释放它的怒火,但他们都会从各自灵魂的颤抖中,觉察到莫大的威胁。
血神在发怒。
那是真正的怒火,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这怒火足以让黄铜王座踏破一切规则,逼退它虎视眈眈当兄弟们,蛮横无理地将自己的力量插在这个星球的地表上。
而对此,康拉德能够回应塞维塔的,只有一句话。
“别担心。”
“做好你自己的事。”
“至于那个家伙么。”
“……”
原体沉默了一下,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
“交给那个老混蛋吧。”
“毕竟,只有他才能对抗……”
——————
【血神的怒火啊……】
伫立在高崖上,摩根,这战争的挑起者与终结者,终于能够集中起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望向那早已风起云涌的至高天了:只不过到了现在,原体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一声无奈的叹息了。
在她的叹息声里,亚空间从未像现在这样疯狂过:鲜血的神明不再瘫坐在他的颅骨王座上,而是直起身来,怒目而视,它的怒火也不再是那种情绪化的肆意发泄,反而是在气急到冲破理智之后,所演变而出的冷静与疯狂。
在这一刻,哪怕是血神的兄弟姐妹们,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当血神挥舞着它的巨剑时,整个亚空间都在为之震荡,用无声的怒火逼退了他的兄弟姐妹们后。用无数被牺牲者的哀嚎所凝聚的锋刃,在至高天的最深处划出了一道裂口,眨眼之间。无穷无尽的血之大军便从这道裂口中喷涌而出。
这是一支被特意从伟大游戏中调遣而出的军团,其中的每一个恶魔战士,都是颅骨王座麾下显赫的精锐,从未有现实世界中的文件能够幸运、或者不幸到记录下它们的名字:仅仅是军团的
而在它们头顶上,飞舞的嗜血狂魔们展开双翼,便足以将整个世界的天穹彻底遮蔽,它们中的领袖不乏能够与原体对抗的存在,贪婪地渴求着它们作为血神的忠仆,所能得到的最伟大的颅骨。
这样的一支大军,从它无边无际的职责中摆脱了出来,被派遣到了一个崭新的战场上:在对战争的狂热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