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在的第十九军团,似乎正好在他的牧狼神兄弟的指挥下。
这就是康拉德所说的,他和荷鲁斯之间的关系么?
这就是康拉德,要如此生硬地牵扯话题的理由么?
还不等救赎星之主在脑海中想明白这一点,他就已经听清了他的两名子嗣的讨论声。
“嘿,兄弟,听说了吗?”
声音穿透墙壁,在原体的耳旁显得格外洪亮。
“我们的军团指挥官阿尔卡斯—法尔勋爵在前不久,给所有的军团分舰队都发来了统一消息:帝皇告诉他,我们的那位基因之父已经回归帝国了,再过上一段时间,他就会可以与我们见面了。”
这人的口音让科拉克斯感到了莫名的亲切,但谈话间的内容却让他的眉头皱起:为什么第十九军团的指挥官会是一位勋爵?这是他们内部的头衔么?但是破晓者军团的内部,甚至是其他军团乃至禁军的内部,好像都没有使用这种贵族头衔的习惯啊?
贵族……
科拉克斯不喜欢这个词:这个词意味着太多了。
但没等他的眉头舒展,另一个声音也便如期而至。
“是吗,那正好啊,等我们结束了这里的学业,我们应该恰好就能返回荷鲁斯大人的舰队中,与我们的基因之父会面:我希望他能如荷鲁斯大人那般的伟大。”
“……”
这种话语让鸦王的内心有些五味杂陈,但接下来的,才让他真切地感到了难以接受。
“我有点悲观,兄弟,据说他是在一个刑徒世界上长大的,还未成年便被帝皇接走了:我觉得他可能达不到荷鲁斯大人的那般程度,希望荷鲁斯大人能够教育一下他,毕竟在所有的原体中,还有谁能比荷鲁斯大人更优秀呢”
“说的没错啊:那群凡人的囚徒又能教出什么东西呢?”
“凡人本就不堪,更何况是他们中的一群渣滓:当我在神圣泰拉上的时候,我所看到的凡人囚徒就只配做奴隶,现在,他们甚至连军团的奴隶都不配去当,辅助军比他们更能胜任仆役的工作。”
“但我觉得我们的辅助军,似乎并没有阿瓦隆这里的好。”
“这是显而易见的:也许我们回去后,应该对他们严加训练。”
“施加新的惩罚酷刑?”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在裹挟着无数血腥刺眼的讨论声中,两位军团战士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徒留下科拉克斯的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只能看见他深深皱起的眉头:原体就这样的,沉默了足足十几秒,当他抬起头来,看向微笑的康拉德的时候,科拉克斯的声音已经从之前的谨慎,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严肃。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兄弟:告诉我这些事情?”
“没错,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你来亲自确定的。”
康拉德没有否认,他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工作。
而科拉克斯则是接着沉默。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子嗣在荷鲁斯的率领下,养成了这种蔑视凡人的性格吗?”
“嗯?”
午夜幽魂扭过头来。
“你居然关注这个?我还以为你会愤懑,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如荷鲁斯呢:毕竟,没几个原体能够忍受像这样的羞辱。”
“我不在意这个。”
鸦王面色如常。
“我听说过牧狼神的经历,也听说过他为帝国的贡献,我自认为我在这方面是远不如他的:荷鲁斯的确比我更优秀,承认这一点,对我来说并非是什么羞辱。”
“令人羡慕的心态。”
康拉德轻哼一声。
“所以,你真正在意的是你的自子嗣对凡人并不友好么?”
“我从他们的讨论声中,听不出来任何的善意。”
科拉克斯的动作显得有些急躁了,他的剑刃在土豆上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那在这个问题上,你可是错怪我们的荷鲁斯兄弟了。”
康拉德朝他挤了挤眼睛。
“据我所知,第十九军团的相当一部分兵员,都是源自于泰拉上的某些奴隶主部落,他们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这可怪不得荷鲁斯: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牧狼神兄弟在这方面就是洁白无瑕的,他的确给你的军团带来了某些不好的影响,但不是在这方面,而是在别的一些方面。”
“……你不打算直接告诉我?”
科拉克斯只是思考一下,便明白了康拉德的深层含义,这令午夜幽魂有些嫉妒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这个救赎星血亲可真是聪明,悟性高到了令他自愧不如。
现在,他倒是能够理解摩根对克拉克斯的看重了。
“的确如此。”
康拉德点了点头。
“我并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儿的告诉你,兄弟,因为这除了徒增你的烦恼与愤懑外,没有任何的好处:当你在摩根的教育下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培养,拥有了自己的手段与决心后,我们才会一点点地把事情向你坦白,反正,你总归是要面对它们的。”
“我相信,这点耐心你还是有的吧,科拉克斯。”
“……当然。”
片刻的沉默后,鸦王褪去了身上的戾气,他削皮的动作也重新变得缓和了起来,再次变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小透明。
“但无论如何,谢谢你为我操心至此,康拉德。”
“没关系啦。”
午夜幽魂笑了起来。
“说到底,这也只是我的突发奇想罢了:我原本的计划是换一件儿比较破烂的衣服,带上盲人镜,拿着把破吉他,再揣一个破碗。坐在你登舰的地方旁边,给你来上一点现实主义的震撼哲学。”
“哦,没准儿还会举个牌子,向你讨要一点儿吃的。”
“……”
在那一瞬间,目瞪口呆是对鸦王面容的最好形容。
“但……你改主意了?”
“没错。”
康拉德努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