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引,一头扎进了通往现实宇宙的白昼中时,一抹真切的微笑在牧狼神的嘴角绽放。
他终于醒来了。
荷鲁斯,我的孩子。
睁开眼睛,帝皇的声音比清亮的世界更先抵达。
“父亲。”
荷鲁斯的声音从未如此嘶哑。
此时此刻,他的喉咙就像是片干裂的土地,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皮肉正在裂开,他大脑都被前所谓的眩晕感所占据,就连眼前的景象也看不清楚,他的四肢百骸仿佛与他的身体失去了联系,无边无际的疼痛感伴随着意识的清醒,啃咬着原体的每一段神经。
但尽管如此,荷鲁斯却依旧在微笑:因为,他看到帝皇就在他的床边,像是任何一个平凡的凡人父亲那样,在等着他的孩子从考验中得胜归来。
他怎么让他担忧呢?
那种对荷鲁斯的胜利信心满满的仪态,还有一丝在尘埃落定后才悄悄流露的惬意:一切都不是能够演出来的东西。
荷鲁斯也是个父亲,他也曾在子嗣经历手术的时候,像雕像般在手术室外等上几十个小时,只为能在一切结束后,让他的孩子在醒来后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只需简单的将心比心一下,牧狼神就太理解帝皇这个时候的心态了。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知道此时的情感是如此真实。
微笑还在蔓延,荷鲁斯竭尽全力的挤住了第二句话。
“我没让您失望吧?”
你让我大吃一惊,孩子。
帝皇点了点头,他脸上那未经任何渲染的笑容,是诸如摩根等人终其一生也不会见到的:无论掌印者和蜘蛛女皇再怎么努力,想让人类之主在他们精心设计的背景下找到哪怕一丝自然而然的态度,都远不如守在牧狼神的床前,等候不在计划里的几分钟。
帝皇的皱眉诉说着他的忧虑。
手术很成功,我的一切预想都成为了现实:除了你苏醒的时间要比远比推测的慢了几分钟。
“请原谅:但寻找你声音的指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荷鲁斯眨了下眼睛,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量,过去一段时间的记忆正在缓缓涌入他的脑海,不论是昏迷时的所见所闻,亦或是前不久在尼凯亚上的变故:一切仿佛都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上。
原体的嘴唇蠕动着,他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他的父亲,但既害怕得不到真切的回答,又实在不知道该该从哪件事情开始提问:直到他发现帝皇也在看着他,微笑地等待他释放心中的困惑。
荷鲁斯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父亲……”
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找我问个清楚,对吧?
“您……您都知道?”
帝皇只是笑着,他向着背后的方向做了个手势,荷鲁斯这才注意到这间实验室里面并不是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被黑袍笼罩的掌印者站在了近乎墙角的位置,也许是被拉过来帮忙的。
他得到了帝皇的命令,便默不作声地行礼,然后从墙壁的位置上径直消失了:也许是又一间不为人知的暗门吧,反正没有打扰帝皇与原体的亲子时光。
这老头子还算有礼貌:在一切如此顺利的情况下,就连马卡多都变得顺眼了不少。
而作为帝皇的家奴,他也算是个合格的话题开头吧?
“那是马卡多?父亲?”
我将他叫过来帮忙的。
在确定了荷鲁斯已经没什么大碍之后,帝皇的身体重心也是稍稍向后延伸,摆出了一个更适合久坐与讲故事的姿态:他依旧距离牧狼神的床位很近,确保自己的光芒能够笼罩住荷鲁斯的头颅,以及他身上的每一处灵能节点。
这点很重要:就像是正在进行最后的封存工作一样。
“帮忙?”
荷鲁斯有些困惑。
是啊。
……
你憎恨他么,孩子?
“憎恨……”
这个词让原体犹豫了。
“算不上吧:但掌印者身上的谜团的确太多了,他就像……”
就像随时随地都会隐瞒着我们有着自己的小计划一样?
“……对。”
帝皇笑了一下。
“也许的确如此。”
“但你要知道,我的荷鲁斯。”
也许马卡多瞒着我,在背后悄悄进行的那些隐秘行动,就是属于我的更大计划的一部分呢?就是我想让他的做的呢?
他可以瞒着我,因为我的计划就是需要他瞒着我:因为他是在这个银河中,为数不多真的能够瞒过我的存在,所以,有些就连我都不能知道的重要事情,的确需要来自于掌印者的操控。
无论他是不是自愿的。
“……?”
荷鲁斯没有听懂。
但帝皇开始了他的讲述。
你应该不知道,荷鲁斯:其实赋予他人灵能的手术,并不是我独创的,而是早在黑暗科技时代便已经出现的新发明,灵能是如此危险是强大的力量,总有太多的人想要占据自己的那一份,无论他们有没有相关方面的经验。
因此,无论是给予他人自己灵能的手术,还是从他人身上剥夺灵能的手术,都被以科学的方法实现了,虽然它们的发明过程极其的残忍且不人道,但其成果依旧作为古老的遗产被记录了下来:掌印者便是其传人。
“马卡多?”
原体有些不可置信。
“他这么古老么,甚至能够追溯到黑暗科技时代?”
他本身并没有,但他脑海中的传承的确如此。
帝皇的声音变得稳重。
听着,我的孩子。
我知道你在个人层面上并不喜欢帝国的掌印者,但我希望你能克服情感上的冲动,至少要学会去尊重马卡多,尊重他的力量,和他代表的那份过去: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做,我的孩子,但是在真正的人生中,你不想做的事情。往往就是你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知道这份道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