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暂且将自己是否有孕一事抛至脑后,奉给她一盏温热的清水又给她拍背顺气,“姑母的伤寒还未见好吗?”沈蕴姝自不会在她面前说出诸如自己福薄体弱一类的丧气话,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与人说话:“已经好多了,像是这两日又下了雪,天冷的缘故。”沈沅槿听后还欲再说些什么,忽听偏殿内传来一道洪亮的婴孩啼哭声,是陆煦睡醒了。
乳母抱了他来正殿,陆煦一见着生身母亲便有种天然的亲近,在乳母抱她走到沈蕴姝的身前,本能地往她身上凑。
又三日,大雪仍未停歇,不独城中贫苦的百姓和乞丐有少许冻死在家中和路边的,周边县镇受灾人数更多,甚至有往长安来逃难的。陆渊父子为赈灾之事忙得焦头烂额,这日陆镇回宫后,沈沅槿主动向陆镇打探过消息,提出要随他出宫去看看难民的情况。马车内,陆镇眉头紧皱,面沉如水,似乎还在思考应对之策,沈沅槿的记忆中,从前她在梁王府和陈王府的时候是不缺棉被棉衣等棉纺织物的,不承想,在普通百姓间,棉纺织物并非是轻易能用得起的。大抵是棉花的种植和纺织技艺都还存在一定的局限,造成赵国的棉纺织物的普及率华国的明清时那般高,价格不低。倘若他日她能逃出生天,必定要去西北带来最好的棉花种子在中原也种出洁白的棉花,再寻几位织工极好的女郎一同改进棉纺织技艺,让普通百姓也能用得上棉布棉被,不用再受严寒之苦。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数座临时搭建的木棚前停下,陆镇兀自站起身,道是那处脏污,无处落脚,让沈沅槿在车里等着就好。“时漾去得,我也去得。“沈沅槿跟随他的步伐,坚持与他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