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叫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若叫九贝子知道,也会不高兴的。”
“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派人偷偷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若是寻常小门小户的,直接派人讨要饭钱就是,没必要为了这区区两三千两银子闹得沸沸扬扬……”
很快,年珠就大大方方走出了致美斋。
比起她来,弘昼却是一步三回头,低声道:“这个杜掌柜怎么回事,就这样放我们走了?啧,难怪大家都说九叔有钱,看样子大家真是没说错,两三千两银子,九叔说不要就不要呢。”
他最后一次回头看向致美斋,摇摇头道:“唉,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吃白食的机会,真是可惜啊!”
“谁说没有?"年珠扫了他一眼,含笑道,“明日我们还来。”杜掌柜一直派人跟着他们,见他们的马车驶入了雍亲王府,吓得连忙禀告了杜掌柜。
杜掌柜听到“雍亲王府”这四个字时,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连忙去了九阿哥府上。
这些日子,九阿哥心情很是不好。
原因无他,他们发现四爷最近很不对劲,先是圆明园宴请皇上,逗的皇上开怀而归,又没有像从前一样时不时往京城外跑……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只觉得四爷这是化被动为主动,叫他们怎能不着急上火?这时候九阿哥听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气的直砸桌子,没好气道:“这个老四到底要做什么?我开铺子赚钱,到底碍了他什么事?”“这两个小杂种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这些日子一直派人盯着四爷,他隐约也猜到这两人的身份。杜掌柜躬身道:“那接下来,小的该怎么办?”九阿哥之所以被称为“大清财神爷”,别的方面且不说,却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他沉吟片刻就道:“不过两三千两银子,我还是亏得起的,这件事就当我倒霉,让他们白吃一回算了。”
“若再有下次,将他们拦住,不准叫他们进去。”杜掌柜连声称是。
翌日中午,年珠又与弘昼一块到了致美斋。这次的年珠早有防备,身边带了十多个护卫,那十多个护卫排排一站,尚未动手,光是气势就足够吓人。
守在门口的杜掌柜话已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这两人一个是年总督的女儿,一个是亲王之子,就算派人将他打死,;只怕在京城连朵水花都没有。
年珠与弘昼又大快朵颐一顿。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
等着年珠再过来时,却发现致美斋门口张贴着告示,大概意思就是为保证食客的用餐环境,本店概不接待小孩。
年珠忍不住笑了起来:“杜掌柜可真是煞费苦心啊!”翌日,杜掌柜到了饭点就偷偷楼上暗中观察,发现年珠等人再没过来,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一-若真这样下去,只怕没多久,整个致美斋就要被那两个小杂种吃垮呢。
杜掌柜刚美滋滋给自己煮了壶茶,还未美滋滋开喝,就有人匆匆忙忙闯了上来。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下面…来了很多乞丐。”“他们说他们是过来吃饭的,还说致美斋张贴告示不准小孩进来吃饭,可没说不准他们进来吃饭。”
“他们来了十多个人,一人占了一张桌子,我派人去赶,他们却说他们又不是不给钱,一人点了道最便宜的菜!”
杜掌柜一个激灵,竞失手将茶壶打翻,更是呢喃道:“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这些达官贵人最讲究面子和排场,谁愿意和乞丐同坐一室?这下,就算有九贝子的名头,怕是也不好使!”
大大大
不出几日,年珠就收到致美斋生意大不如从前的消息。如此一来,她的身份便也瞒不住了。
便宜坊再次重新开业,因着些日子司掌柜的安心休养,又捣鼓出几道新菜来,一时间,便宜坊的生意是更胜从前。
司掌柜还亲自带着家眷和礼物一起前来雍亲王府道谢,对着年珠是千恩万谢,说什么若是没有年珠,这司家数百年的基业与心血就保不住了。说到伤心处,他是几次哽咽,更要带着家眷给年珠跪下。“使不得,司掌柜,这可使不得!"年珠吓得连忙将他们扶了起来,道,“放在寻常百姓家,您这个年纪都能当我祖父呢,哪里能给我下跪?这不是叫我折寿吗?”
“况且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们是生意伙伴,来日若我再想出什么方子来,也能放在便宜坊售卖,赚些零花钱。”
“如今京城之中不少人都知道当初便宜坊关门是受致美斋的挤兑,我若是您,会趁此机会多推出些新菜,将致美斋的客源都抢些过来。”说着,她更是笑道:“正好我田庄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播种种花,您若是银钱不够,我这儿还有万余两银子。”
“您也别不好意思,咱们还是一归一二归二,算我入股就成。”若真说起来,她也算是趁火打劫呢。
司掌柜却道:“小格格您不嫌弃就好,我这就回去拟定合同,稍后差人送过来给您看看…”
他这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年珠想也不想,就知道这人定是弘昼。
果不其然,下一刻弘昼就撩起毡毛帘闯了进来,一开口就道:“司掌柜,便宜坊刚推出的绿茶烤鸡味道可真是不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鸡呢!”“小的见过五阿哥。"司掌柜可做不到像从前一样对弘昼等人,道,“这法子还是年格格教的…”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弘昼打断道:“司掌柜,你的儿子女儿可真不少。”“你还想收个干儿子吗?你看看我怎么样?”年珠瞧司掌柜等人吓得脸色大变,大概也知道弘昼又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想着拜司掌柜为干爹后,以后再去便宜坊吃饭不花一分钱而已。但她知道司掌柜定是不敢答应的。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司掌柜就吓得告辞,但弘昼却仍没有放过司掌柜的意思,拽着他的袖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如今已至深秋,宽敞的院内已被铺满厚厚一层落叶,年珠行走在其间,发出清脆的声响,似带着几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