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场面的年若兰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谁知这时候,年羹尧又从怀中掏出另一个册子递给年若兰,道:“若兰,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他给年若兰带的礼物虽及不上年珠,却也有五六页纸。“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年若兰面上的惊愕已变为担忧,低声道,“如今十四贝子一群人正盯着王爷,此次你回京,他们更是不会放过你,若叫他们知道你如此大手笔,难免会大做文章。”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年俸禄不过两百两银子左右,外加禄米八十斛,可你此次光给我带的礼物就不止这个数。”“怪不得我听王爷说起你近来在四川行事很有些荒唐,年家到底有多少家底,旁人不清楚,我却是清楚的,这些银子你都是从哪里来的?”年羹尧却摆手道:“此事你就莫要多问,如今你是双身子的人,当务之急是顾好自己与你肚子的孩子。”
他扫了眼正拿着册子喜不自禁的年珠,见状便岔开话题道:“若兰,如今四川川政务繁忙,我原打算几年后再回京的,这次突然回京,是有要事。”年若兰太清楚年羹尧的脾气,再加上她也着实担心年羹尧,忙道:“哥,你是因何事要突然回京?”
年羹尧狂放不羁的面上浮现些许愁郁,微微叹了口气后道:“自你嫁给王爷后,不管我们年家是愿意也好,还是不愿意也罢,都与王爷绑在一条绳上。”“这几年来,王爷对我也颇为看重,即便我去了四川,我们也偶有书信来往,四爷若遇上什么棘手之事,也会差人快马加鞭送信于我。”“我自诩与王爷之间不仅是主仆,也是好友。”他手上紧紧握着茶盅,面上满是百思不得其解之色:“但三两个月之前开始,王爷再未差人与我送过信,你可知其中是何缘故?”他一开始是担心年若兰失宠,但从年希尧的来信中知晓年若兰一切都好,悬着的心刚放下来又高高提了起来一一难道四爷身边是有了新的幕僚?还是极厉害的幕僚?
自上了四爷这条船,他就没想过待四爷登基后甘心当外戚,他一心只想称为宠臣能臣。
“王爷身边如今虽有几个可用之人,但隆科多自视甚高,戴铎心思狭隘,根本不堪大用。”
“这些日子京中发生之事,我也有所听闻,可王爷不仅没有深处劣势,反而隐隐占据上风,这不是有高人指点是什么?”“若兰,王爷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你我可认识?”年珠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撑不住了。幸好她一早就与四爷和年若兰说过,她给四爷出谋划策一事莫要告诉旁人。不是她故意藏拙,一来是因如今情况过于特殊,寻常人定不敢冲四爷下手,可敢不敢冲一小女娃下手,那就不好说,二来是她只是个女子,若这名声真的传了出去,万一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上求亲怎么办?她知道年羹尧疼惜她这个女儿,却也知道年羹尧仅是女儿就有几个,在权势与地位跟前,她这个女儿也算不了什么。年若兰也并未接话,她是打从心底里将年珠当成女儿一样疼爱,说出去的话自不会食言。
“二哥,好端端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这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王爷愿意与我说说朝堂上的事,我也就听一听。”
“若王爷不说,我也不会多问。”
她的确如此性子,也正因如此,所以四爷对她偏爱有加。殊不知,年羹尧不仅与年若兰一起长大,在兄弟姐妹中,他们兄弟两人感情最好,他是一眼就看出年若兰在撒谎。
但他如今不仅仅是年家二爷,也是身居高位的四川总督,并没有戳穿年若兰的谎话,含笑与年若兰闲话起来。
因尚有要事在身,他也不便久留,很快就离开了。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摸着年珠毛茸茸的小脑袋道:“好好跟在你姑姑身边,莫要顽皮,知道了吗?”
“阿玛。"年珠点点头,正色道,“我知道啦。”今日的她穿着身琵琶对襟绣狮子猫红袄,襟边、领边和袖边均滚了圈雪白的狐狸毛,头上扎了两个包子头,脖子上挂了个镶着鸽子蛋般大小红宝石的金项圈,虽说她如今脸上已褪去了奶膘,但还是胖嘟嘟的,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一养在内院的娇娇格格。
年羹尧这才穿上大氅,阔步流星走了出去。他一出门,就沉声吩咐身侧人道:“去,查一查这些日子雍亲王到底与谁来往过密。”
屋内的年珠却与年若兰是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年珠这才轻笑道:“姑姑,阿玛只怕做梦都想不到王爷背后是我在出主意呢。”“是啊。"年若兰替年珠整理着她那歪了的包子头,笑道,“珠珠放心,姑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食言,女子过于聪慧也算不得什么好事,日后寻个疼你爱你的夫君才是最要紧的事。”
年珠:“???”
她很想告诉年若兰,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儿,幸福都是握在自己手上的,不是说所有男人都靠不住,但这世上靠不住的男人是大多数。不过她想着历史上的雍正对年贵妃是一往情深,这些话她也觉得没必要说。年羹尧一回京,在京城里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关心年羹尧动向的自然是十四阿哥一党的人,不过年羹尧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年羹尧离开圆明园后,就进宫面圣了。
此时的年羹尧颇得皇上看重,他一汉军旗臣子能稳坐一品大吏的位置靠的是他过人的才干,这些年做了许多兴利除弊之事,皇上更盼他“始终固守,做一好官″。
年羹尧欣然应允,一时间,他成了京城之中的热灶。当然,他在知晓四爷故意与年家划清界限后,也不远不近与四爷保持着距离,既没有刻意疏远,却又叫众人看见他对四爷的不满。年珠就这样陪着年若兰住在圆明园内,直至除夕前一日年家才有人派人来接。
可年珠却不愿回去,对着孙管事道:“孙管事,您与祖父他们说一声,就说我不回去,若是我回去了,姑姑一个人住在圆明园多无聊呀!”“王爷在除夕当天要带着福晋姑姑前去宫中赴宴,接下来几日定又忙的抽不开身,根本没时间来看姑姑。”
纵然年若兰说她向来喜欢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