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各个亲王也就能带着嫡福晋进宫,顶多再带上府中世子。”
“这次整个雍亲王府上下,除了福晋,也就咱们三人能赴宴,连三阿哥都不能去,这可是好事啊!”
从前她就是个嘴甜的小女娃,如今做了生意,见识的魑魅魍魉多了后,嘴更甜不说,人也更聪明,甚至……脑子也转的更快了。年若兰心思微动,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眼,见无人后,才低声道:“珠珠,你的意思是……皇上也很喜欢小福惠?”
年珠点点头。
年若兰心里是喜忧参半。
年珠却是认真分析道:“而且姑姑您发现没有,方才王公公前来传话时,提起福惠表弟时说的是小阿哥,并未指名道姓,我猜……皇上大概已经知道德妃娘娘为福惠表弟赐名一事情了。”
“皇上虽儿孙众多,孙子已超百人,但德妃娘娘给福惠表弟取名这事儿还是很膈应人的,皇上这是故意当众给福惠表弟撑腰呢。”皇上的心思,她大概也能明白一一我儿子大过年的不远万里去帮我办事,他的儿子,我当然得好好护着!
至于皇上对小福惠有无偏爱,有没有想立小福惠为世子的意思,依她看,却是不见得的,一来是小福惠年纪太小了点,二来是有弘历珠玉在前,寻常孩子就有点不够看了。
年珠心里想的门清,但雍亲王府的旁人却不是这样想的。福晋乌拉那拉氏听闻这消息气的止不住咳嗽,仿佛咳的肺管子都要出来了,阴沉沉道:“这个年氏,运气也可真好!”福嬷嬷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说的是年若兰,还是年珠,不过如今她也顾不上这些,下一刻就听到乌拉那拉氏吩咐道:“派人与弘时说一声,这些日子安分点,若真叫皇上对一奶娃娃另眼相看,那他可真是丢脸丢到家呢。”她对弘时的要求一向是既不能太出众,却也不能不出众,既不能太听话,却也不能太胡闹,得讲究一个度,最好能像八阿哥的儿子弘旺一样,可偏偏这个度…以弘时的脑袋瓜子根本就领悟不了。
钮祜禄格格听闻这话却是怔愣了许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直至弘历傍晚时过来给她请安,她这才恢复如常。弘历一如从前,不急不缓说起今日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最后更是试探道:“…额娘,这几日天气太冷,三哥和弘昼都告假了,我,我……明日能不能也不去念书?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我想和弘昼一起去花园钓.…他就算再自律勤奋,可到底只是一不到十岁的小孩,还是在兄弟皆不着调的情况下独自勤学苦读这么久,也是会心痒痒的。“不行。"钮祜禄格格在人前人后都是个温和圆滑的,可唯独对弘历要求十分严格,“弘历啊,额娘知道小孩子都是贪玩的,可人这辈子就这么长,你小时候舒服,长大后日子就难了,三阿哥有福晋替他操心,六阿哥有王爷宠着……你唯有靠你自己。”
她看着眼前乖觉的儿子,语重心长道:“只要你才能越出众,王爷才能多看你几眼。”
“可是……额娘,难道我才能不出众,阿玛就看不到我了吗?“弘历从小到大,听钮祜禄格格说的最多的就是要他努力上进,他也的确将这话听进去了,但这几日天实在太冷了,他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是真的起不来,“弘昼调皮捣蛋得很,我看阿玛对他也很上.……”
钮祜禄格格微微叹了口气,脸色愈发凝重:“话虽如此没错,五阿哥还小,王爷免不得对你们一视同仁,你想想,等着五阿哥长大后,成了三阿哥那般纨绔,兴许连三阿哥还不如,你觉得王爷对他还会有好脸色吗?”“到了那时候,王爷不仅不会对他有好脸色,甚至不会再管他。”钮祜禄格格替弘历理了理衣领,低声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皇子与皇子也是不一样的…世子与寻常贝子更是不一样。”“若你被立为世子,以后这偌大的雍亲王府都是你的,若王爷被立为储君,以后的以后,你也是万人之上的君王。”“弘历,额娘不会害你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三阿哥、五阿哥都难当大任,你越努力,胜算就越大。”
她如今倒不担心别人,却担心年若兰生的那孩子,若那孩子是个病秧子倒好办,却偏偏身体康健。
弘历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钮祜禄格格说这些,又惊又怕,迟疑道:“额娘……您想叫我当世子?”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三哥这些日子之所以这般猖狂,就是觉得自己能当世子。
世子这位置啊……他觉得离自己很遥远。
“是,咱们弘历这样聪明,这样努力,这样招人喜欢,三阿哥那样的废物都能肖想世子之位,凭什么你不能想?凭什么你不能争?"钮祜禄格格的脸色中带着严肃,声音中带着郑重,“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看出来了,王爷并非迂腐之人,并不讲究什么立长立嫡,他受够了这套说辞,所以王府内,谁才能出众就会将世子之位传给谁。”
“所以你万万不能像三阿哥一样自大张狂,更不能像五阿哥一样偷懒顽皮…此时正在与年珠一起吃锅子的弘昼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没好气嘟囔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呵,就你做的那些事儿,没人说你坏话才奇怪!天冷了,年珠很少出门,如今与弘昼一起吃喝玩乐的时间更多,两人也建立起深厚的革命感情来,她故意打趣道:“五阿哥,话也不能这样说,万一是远在台湾的王爷在想你了?”
暖烘烘的屋子里,热腾腾的锅子前,弘昼想到自己那已经落了灰的字帖,忍不住打了个冷禁:“阿玛想我……还是算了吧,我宁愿有人骂我!”他瞪了年珠一眼,没好气道:“包子脸格格,正好端端吃着饭呢,你说这么晦气的话做什么?这几日我好像没有招你惹你吧?”“不过吃锅子这种事,得人多才热闹,今日我怎么喊四哥,他都不来,说要去给钮祜禄额娘请安,这日日都去请安,有什么可请的?”“反正我这几日才不想给我额娘请安呢,一看到我额娘,她就要说什么要努力上进之类的话,那样上进做什么?难不成额娘还想要我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