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存活后,结出来的花椒会不会与原来那些花椒一样好。”年珠笑道:“不管品质好坏与否都不重要,如今先要保存那些分枝存活才行,花椒价贵,即便品质差些,若家家户户都种上三五棵花椒树,一年也能多厂两银子的收益,日子能好过不少。”
那农户连声称是。
年珠瞧着时间还早,索性去了周家村一趟。周老伯如今一看到年珠面上就满是喜色,笑道:“小姑娘,你又来了?你找了那几个农户可真是厉害,我照他们的法子试了试,田里的害虫真的少了很多。”
“还有我后院种的那两棵梅树,其中一个人也有办法,说是每年结果之后多施肥不说,还要修剪果树,说什么一棵树的也就那么多营养,果子多了,营就不够分了,结出来的果子又小又涩还不说,还没熟了,就全落了。”“如今我也就司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等到了夏天,请你吃梅子。”“好嘞。"年珠笑道。
整个周家村,知道她身份的人唯有周老伯,甚至连周老伯的家眷都不知道,所有人真当她是菩萨身边的仙童。
从村头一路走来,她明显发现老百姓脸上的笑容比从前多了许多。如今正值春日,周老伯招呼着两个孙子给年珠去山上摘野果子,他则有一搭没一搭陪着年珠说话。
比如,若今年收成好,他有了闲钱,就要送孙儿去念书。比如,等到了秋季丰收,他就多买两头小猪仔回来,叫孩子们有肉可吃。年珠听着,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多了起来。
“周老伯,您说,我办一个书院如何?”
“这书院只收寒门学子,若成绩优异者,不仅分文不收,每月还有钱赚。”“四川人杰地灵,不乏聪明人,若大家有书可读,一年定能出几个进士的。”
这件事并非她一时兴起,而是知晓周老伯小儿子去世一事后就有这个想法,只要出得起价钱,总会寻到名师的。
周老伯面色一喜,忙道:“这话当真?”
就连他一个庄稼汉都知道读书可花银子呢,而且是需要源源不断的花钱。“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年珠认真道,“我早就想过了,名师不需要太多,毕竟不是所有孩子都有念书的天赋,先请些老秀才教孩子们启蒙,从中再挑选擅读书者。”
“当然,若有天资寻常且想要念书者,也不能拦着别人吧,只要给少许学费就行了。”
周老伯点头道:“好,好,真是好呀!”
年珠笑道:“不过周老伯,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说。"周老伯道。
年珠看着他那双带着奕奕神采的眼睛,道:“您对外说我是菩萨身边的仙女,这话周家村都无几人相信,只怕旁人就更加不会相信。”“我希望有朝一日若有人问起,您能说这些善事都是我阿玛做的。”周老伯起先是一头雾水,继而却有些明白过来:“你是怕有朝一日年…总督做的那些事闹开来?”
年珠点点头。
虽说四爷曾答应过她会留年羹尧一条性命,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年羹尧得罪了那么多人,保不齐众人见他落势,谁都想踩上两脚。若这些事闹开,兴许一些官员会放他一马的。“好。"周老伯犹犹豫豫答应下来,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这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不过…什么时候说了?”
年珠道:“若真有那一天,我会差人给您送信的。”很快,她就与周老伯告别,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她并未注意到,有个人一直鬼鬼祟祟跟在她马车不远处。这人正是年富的人。
年珠一回去总督府,就差人将周老伯给她的一筐野果子分了一半,打算差人给年羹尧送去。
可她刚说完这话,却摆摆手道:“罢了,我亲自走一趟,去看看阿玛吧。”这样显得诚心不少。
年珠甚少到年羹尧的书房,毕竞她就算来了,也探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但今日,显然是个例外。
大概是外头风大,且年羹尧的确是忙的抽不开身的缘故,所以很快有人引着年珠进了书房外间。
书房里间似有很多人在,年珠隐约可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青海这地方向来不太平,若是强攻,只怕我方将士也损伤众多,总督大人,不能强攻啊!”
“是啊,这些人狡猾得很,就算咱们千辛万苦打了胜仗,您前脚刚离开青海,后脚他们又闹出幺蛾子来!”
到了最后,年富更是没好气道:“为何不能强攻?若他们不服气,再打就是,一直打到他们服气为止,难道就任由着他们上下蹦跳不成?”年珠听的清楚,年富这话一出,就没人接话。虽说众官员不赞成强攻,但谁也不敢得罪年富,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秦淮。
年羹尧揉着眉心,面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他才从青海回来,原以为青海少说能平静几年,没想到那群狗娘养的如此不安分。“好了,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他眼见着年富一副还欲说话的样子,却径直转过头吩咐贴身随从道:“不是说珠珠来了吗?叫珠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