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队伍往祁连山。
九月初的山丹已经染上了秋意,西北风中更是带着几分寒冷。
马背上,刘继隆策马来到一处山丘之上,他先是扫视自己的这支粮队,随后又眺望远处的山丹城。
望着那矗立平原之上的山丹城,他心里不免升起一丝忐忑。
只是忐忑许久后,他却猛然惊醒,忍不住露出自嘲。
“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有些怕死了……”
调转马头,他重新整理了一番心情。
伴随着他抖动马缰,他个人也汇入了队伍之中,向南方的祁连城前进。
与此同时,在刘继隆出发后的一天。
沉闷的马蹄声在南方祁连山脉的一处河谷内密集作响,数千人的队伍正在沿着谷道的方向,往西北方紧赶慢赶。
虽然这数千人都骑着马匹,甚至队伍中还有身着甲胄的数百甲骑,可他们的脸上却写满了惶恐。
队伍之中藏着十余辆马车,这其中有一辆马车十分宽大,足够容纳七八人。马车四周由甲骑拱卫,同时马车车顶还插着一面巨大的旌旗,以此彰显着它的地位。
“铎罗……”
嘈杂的场景中,马车内响起了一道声音。
面对声音,马车一侧的一名将领放慢马速,在与马车同排时,马车车窗方才打开。
透过窗户,坐在马车内的是一名身材矮壮的吐蕃高官。
车内除了他以外,还有两名身材健壮的青年。
“节度使……”
将领在马背上略微躬身请问,那矮壮的吐蕃高官咳嗽道:“距离谷口还有多少里?”
“应该还有八十里,后天正午就能赶到。”将领回应着。
闻言,这高官点了点头,却又不放心询问道:“尚延心的骑兵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面对询问,将领信心十足:
“最少还有一百里,这三斜道地势崎岖,他们虽然都是骑兵,但也快不起来。”
“在他们追上来前,我们应该能抵达谷口。”
“没卢东本已经派出了塘骑,相信很快就会有唐军的消息了。”
“好……好好……”听到将领的话,这高官舒缓了一口气。
至于他的身份,那便是曾经的吐蕃鄯州节度使,如今落荒而逃的尚婢婢。
“怪我不听怀光的话,这才导致我现在局面,唉……”
尚婢婢长叹一声,那将领闻言也沉默不语。
时间往前推移,哪怕放在一年前,河陇的局势也是以尚婢婢为大。
谁曾想到,不过是一次轻敌,最后导致了论恐热兵围鄯州,尚婢婢无奈西逃。
“只要能逃亡甘、肃二州,联系上家族中的东岱们,我们就还有重回鄯州的机会……咳咳!”
尚婢婢一边安抚着身边人,一边忍不住咳嗽着。
望着他这模样,那将领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支队伍。
三千骑兵大多穿着简单的皮甲,唯有五百人身穿扎甲。
在队伍中间,十几辆马车拉拽着尚婢婢的家眷和河湟五州的图籍。
这样的一支队伍,倘若河西的唐军势大,那还真是难说结果。
现在看来,他们除了投靠河西唐军,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前往逻些的道路被论恐热所阻,他们只有从河西绕道前往逻些。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得先摆脱身后的追兵才行。
“驾……”
抖动缰绳,尚铎罗只能在心底暗叹一口气,继续护卫着尚婢婢前进。
时间在流逝,鄯州兵马除了夜间休息,其余时间都在埋头赶路。
一直到次日正午,鄯州兵马的前军塘骑传来了消息。
他们在前方二十里与唐军交涉,唐军同意他们出谷口谈判。
尚婢婢知道祁连城,不过他没想到,唐军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修复祁连城。
不过得知唐军驻扎祁连城后,他也总算放心了。
他麾下三千人加上祁连城的唐军,应该足够击退身后的追兵。
即便不敌,大不了坚守待援,毕竟眼下的河湟、河陇之地大旱缺粮,论恐热的追兵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得退走。
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视情况返回鄯州,亦或者前往逻些了。
想到这里,尚婢婢让人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押运粮草前往祁连城的刘继隆也在四天的跋涉中抵达了祁连城。
“这里就是祁连城吗……”
坐在马背上,刘继隆一行人显得十分狼狈。
他们朝着南边的祁连城赶去,而祁连城的方向也有近百名骑兵疾驰而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便看到了马背上的张淮溶、索勋、酒居延、李骥等人。
“奉张刺史军令,押运三千石军粮抵达祁连城,分毫不差……”
刘继隆对马背上的众人作揖,张淮溶见状也策马上前,伸出手扶了下他。
“我已经听塘骑说了,你现在来得正好,一个时辰前我们的人刚好和尚婢婢的人接触到,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见到他们了。”
“张刺史的人马还没有消息,想来也就是这两日便能抵达。”
张淮溶的话让刘继隆心里的猜想坐实,而索勋也接管了运粮队,将粮食运往了祁连城。
在前往祁连城的路上,张淮溶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继隆。
先是尚婢婢派人送信,以五州图籍交换一个安身之所。
然后就是张淮溶派人送信给山丹、张掖,而张淮深派人命刘继隆运粮前来。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完,刘继隆心里不免凝重起来。
“尚婢婢说追击他的人是河渭部落使尚延心,麾下有五千骑兵。”
“既然山丹的粮草已经收获,你便带人留驻此地,抵御此贼!”
张淮溶看着刘继隆带来的二百多人,心里十分高兴。
只是听他这么说,刘继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