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去凉州了?”
庞特勒目光越过刘继隆,看向了那数万牧群。
“杀了些不长眼的番贼,缴获了些牧群。”
刘继隆上下打量庞特勒:“你还活着,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呵呵……”庞特勒也不恼怒,而是笑着说道:
“张节度使已与我军议和,如今两部亲如兄弟,我自然要来告诉将军我活着的喜讯。”
“兄弟?”刘继隆轻嗤,表情有些倨傲:“父子倒还差不多。”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天朝为父,我们为子。”
庞特勒倒是很能忍,甚至把两方父子关系给坐实了。
见他脸皮这么厚,刘继隆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举起马鞭挥了挥:“好了,消息已经传到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这是自然……”
庞特勒抖动马缰,带着三百余精骑让开了道路。
见他们让开,山丹军也继续向前方进军。
刘继隆带着百余精骑与他们对峙,而庞特勒则是看着数百精骑带着近两千百姓,驱赶着数万牧群在他眼前经过。
他心里是很眼馋这支牧群,可他也确实不敢和刘继隆动手。
昔日他们率精骑千人都被刘继隆率八百精骑凿穿,如今他不过三百精骑,而刘继隆所率精骑不下千人。
双方若是真的开打,他庞特勒恐怕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这种情况下,受些言语上屈辱并无不可。
“刘将军……”
庞特勒对前方的刘继隆笑道:“我部与山丹距离最近,你我日后可是邻居了。”
“希望你这个邻居安分点。”刘继隆瞥了一眼他,并未将他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推移,山丹军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尾巴部分。
刘继隆抖动缰绳,带着百余精骑殿后跟上,庞特勒则是待在原地,直到刘继隆他们走远才调转了马头。
“走吧。”
“都督,这事情要不要告诉大汗?”
见庞特勒什么也没说,一名将军忍不住询问,结果却遭到了庞特勒的拒绝。
“不必……”见状,诸将也闭上了嘴,与庞特勒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与此同时,山丹军也在刘继隆的率领下前往了龙首山互市的石堡。
相比较出发时简短的三日,凯旋而归所费的时间要更多。
在驱赶牧群的情况下,他们每日能走的路程不过四十余里。
从二月初七返回算起,一直到二月十二他们才抵达了龙首山石堡。
“果毅!!”
作为守将的耿明率领十余名精骑出谷道十余里来迎接他们。
饶是早已做了准备,可当看见刘继隆所带回的牧群时,耿明却还是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得是多少牧群啊!”
耿明一边说一边流出了口水,张昶策马上前拍了一下他的马屁股。
受惊的军马蹦跶两下,把耿明吓得够呛。
好不容易把军马安抚好,他还来不及找张昶报仇,便见刘继隆走上前来打量了两眼他:“你和郑处换防了?”
“是!”耿明憨笑道:“十日换防一批,我昨日刚刚到。”
“马成!”刘继隆闻言转头喊了一嗓子,队伍中的马成连忙策马上前:“果毅!”
“给这憨货留一百只羊,公母都要。”
刘继隆用马鞭指了指耿明,紧接着看向耿明吩咐道:“宰十来只犒军,剩下的你们自己放牧。”
“明年这个时候,我希望这里的牧群越来越多,而不是被你们吃光。”
“诶!这是自然!”耿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主动为刘继隆他们带路。
哪怕这条路刘继隆十分熟悉,但却依旧满足了他的带路想法。
二十余里谷道,从正午到黄昏才驱赶着牧群顺利穿过。
刘继隆带人在石堡休息了一夜,翌日便匆忙踏上了归程。
从龙首山南部谷口返回山丹的路程并不长,因此刘继隆在午后便派出塘骑,先一步通知了崔恕他们。
待他们隔着数里眺望山丹城时,崔恕他们便已经在北门外搭起了棚子,炒出了一锅锅热乎的饭菜。
“娘嘞,终于能吃热菜了!”
“这军粮吃的嘴巴没味,石堡那边连菜都没有!”
“终于能吃口热乎的了!”
“这就是山丹吗……”
队伍之中,兵卒们在为这几日的奔波而叫苦,被解放的牧奴们则是打量着山丹城。
尚铎罗策马上前对刘继隆行礼:“果毅,这牧群……”
“等会我让崔恕他们分好,你若是放心就先带弟兄回去营盘休息。”
“若是不放心,便在城内住下,明日分好牧群后再带着你们那份回去。”
刘继隆给出了两个方案,尚铎罗闻言看向身后的牧奴。
这些天里,他们在路上就已经划分好了汉、番、回鹘等族的牧奴。
番回的牧奴有七百八十四人,除此之外还有四百二十二名女人。
按照先前说好的,这些人都归鄯州军所有。
“你先带三百精骑和那一千多人回去吧!”
刘继隆看出了尚铎罗的想法,毕竟返程的路上,鄯州军的兵卒没少对那些女人下手,只不过碍于自己的军令,没人敢突破最后一层防线,都是过过手瘾罢了。
如今既然回来了,刘继隆也不再好约束他们。
“谢果毅!”
尚铎罗见状作揖行礼,随后开始对三百鄯州精骑吩咐起来。
早有准备的牧奴们牵着那些女俘虏走出队伍,随后跟着尚铎罗向十余里外的营盘走去。
见他们离去,刘继隆没说什么,而是带着队伍慢慢靠近了山丹北门。
“果毅……”
北门前,陈靖崇、崔恕带着直白作揖行礼,而李仪中也带着几名旅帅赶了出来。
当他见到刘继隆带回那么多人口与牧群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