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等会我让人送口铁锅给你。”
刘继隆嫌弃的看着他,也不明白尚婢婢是怎么把这小子养成这样的。
“谢谢果毅……”
尚摩鄢一边吃一边感谢,刘继隆就这样看着他把自己的午饭吃光,这才给他推过去一碗茶。
“说说吧,你爹叫你来干嘛。”
“我爹……”尚摩鄢没说两句就端起茶一饮而尽,事后才啧啧几声,似乎在感受滋味。
直到他打了一个嗝,他这才慢悠悠道:“我爹说祁连山的古道还有半个月就能走了,因此想请果毅您率精骑与他前往鄯城。”
“如果可以,我爹还希望先押运一万石粮食前去鄯城。”
尚摩鄢说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刘继隆则是在片刻后明白了尚婢婢的心思。
说到底,当初尚婢婢为了逃命而抛下拓跋怀光与鄯州。
事后鄯州虽然守下来了,但那却是拓跋怀光的功劳。
如今拓跋怀光虽然明面上欢迎尚婢婢回去主持大局,但拓跋怀光的实力如何,尚婢婢心里并没有一个底数。
正因如此,他才想着拉上自己以壮声势。
如果有自己率甲兵为他助阵,那他也能更好的坐稳位置。
想清楚后,刘继隆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旷野。
旷野上,近千名百姓正在驱使耕牛、挽马拖拽河西犁,将荒地不断翻动。
山丹城附近的平原,有不少都是丹水冲刷而成的冲积平原。
这种平原不会有太大块的石头,开荒起来速度不慢。
不过刚刚俘获半个多月的耕牛、挽马还未训练老实,时不时会有耕牛挽马罢工发疯的情况。
对此,巡视的兵卒就会用套马绳套住这些发狂的耕牛与挽马,直到它们精疲力尽后再放开。如此反复几次后,一些耕牛和挽马也就老实了。
按照眼前的进度,山丹一年最少能开荒一两万亩新地。
尽管新地的粮产低,但耕作个两三年后,它的粮产自然而然会上来的。
这还是当下山丹只有三千多百姓的速度,如果能把鄯州那六千口百姓接过来,开荒的速度和面积还将翻上一两倍。
这般想着,刘继隆转头看向尚摩鄢:“回去告诉节度使,春耕之后我亲率五百精骑护送他返回。”
“不过我这边开荒耗费马匹,因此便请他调轻兵与马匹来充当民夫挽马,拉拽粮食。”
“好!”尚摩鄢连连点头,刘继隆见状吩咐了一名兵卒去取铁锅。
不多时,一口直径二尺的铁锅就被取来,尚摩陵乐呵呵的将铁锅绑在了自己的护卫身上,带着护卫们踏上了归程。
瞧着他那高兴的模样,刘继隆心里倒是挺开心的。
只有尚摩鄢两兄弟足够平庸,他扶持尚婢婢才能获利最大。
这般想着,刘继隆起身朝着田间走去,加入到了开荒的队伍中。
不过在他带着山丹军民卯足力气发展时,河陇之地却因为旱情而爆发了新一轮的危机。
河陇、河湟十三州之地的百姓,本就因为尚婢婢和论恐热的战争而流离失所,加上论恐热进攻鄯城不利后的屠杀泄愤行为,更是导致了大批部落人人自危,争先逃离河陇地区。
论恐热虽然兵马众多,但随着劫掠得来的牧群被消耗殆尽,各州的将领人心浮动,距离分崩离析只剩一步。
一个月前,论恐热放出豪言,将会前往长安向大唐借兵五十万。
诸将并不认为他能借来兵马,他们所求的是论恐热能让大唐和他们做生意,以牛羊马匹换取粮食来解决灾情。
可事实证明,论恐热除了会打仗,其它的什么都不会。
前往长安的事情被他从二月拖到了三月,眼看即将进入四月,盘踞河州等待论恐热回应的各州将领纷纷坐不住了。
这一日,他们再度聚集于河州节度衙门中,等待着论恐热给他们合理的回复。
在诸将之中,尚延心以四千余精骑的实力就坐左首位,其余各州乞利本纷纷入座其它位置。
虽然坐下,但众人却坐立不安,时不时就看向长廊,等待论恐热的出现。
在这其中,尚延心属于较为急迫的一群人。
他几乎每隔几个呼吸就要看向长廊,而他之所以如此急迫,主要是因为河州是他的地盘。
这些日子里,各州兵马聚集河州,基本都靠他调拨粮食来保障粮草供应。
可眼看春耕在即,老天却迟迟不下雨,除黄河外其它河流更是要么断流,要么减少迅流,根本不够灌溉耕地。
再这样下去,诸州还没被吃垮,他就要被吃垮了。
“尚延心,你说大论会不会不想去了?”
坐在尚延心身旁的,分别是临州、渭州的乞利本。
二人实力不如尚延心,但也有一二千甲兵来撑场面。
此次议事前,二人便找到了尚延心,以尚延心为头领,准备向论恐热摊牌。
倘若论恐热不愿前往长安,那他们就团结在一起自谋出路。
如他们这般想的将领不在少数,因此这次议事至关重要。
“再等等吧。”
尚延心还是有些忌惮论恐热的实力,因此耐心等了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在他们即将不耐烦的时候,论恐热的身影终于出现。
比起半个月前,此刻的他显得十分精神。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随后扫了一眼众人。
在他的目光下,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的众人渐渐冷静下来。
论恐热的残暴早已深入人心,加上他本部就有数千甲兵、上万轻兵,故此众人都不敢冒头。
“哼!”
他冷哼一声,众人面色露出几分尴尬。
“知道你们等不及,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与秦州的唐官联系,不日即将入朝长安。”
他说这话时,眼神中透露着凶戾:“我此次入朝,将会向大唐请兵五十万来诛灭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