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在下建议筹备粮草来年东征凉州!”
“节度使,在下附议!”
“节度使……”
如索勋所想一般,敦煌众多官员皆与他想法一致,所有人都认为应该东征。
刘继隆俘获甲胄六百余,一下子让河西多出六百甲兵,双方实力此消彼长下,东进大有可为。
哪怕不能收复凉州全境,可夺得一两座城池都能极大提升河西实力。
若是能把番和、嘉麟都收复,河西人口便可突破十万。
这两个县,每个县的人口都超过了沙州。
与其在这里争夺不到六万人的五州利益,还不如夺得这两县三万余人的利益来瓜分。
一时间,不管是西征派还是东进派,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东方。
对此,张议潮却没有轻易许诺或同意,而是沉声道:“时机未至,东征之事且莫再议!”
闻言,张议潮转身便向内堂走去,而院内官员纷纷急切跟上,可最后却被张淮溶带人拦在了内堂外。
“此时正是时机,节度使怎会如此!”
“没错,必要劝定节度使东征!”
“唉……要是给番贼机会,一两年后便恢复实力了!”
“诸位,我们得劝节度使东进才行啊!”
“是极!是极……”
面对张议潮不动如山的镇定,这些寄希望于东进的官员反倒急了。
他们在内堂外说个不停,可张议潮却回到内堂好好看了看刘继隆的军情文册。
“这刘继隆用兵开阖如神,轻疾而刚猛,料敌于阴阳,也难怪能打出如此大捷。”
看完军情文册,张议潮对刘继隆评价极高。
恰逢此时张淮溶也走进了内堂,听着他的评价不免唏嘘道:
“他执掌山丹不过半载,却已使山丹人丁骤增,兵强马壮。”
“假以时日,恐怕淮深仅凭甘州之力,便足矣收复凉州。”
闻言,张议潮也不免颔首道:“确实如此,但东进还是越早越好。”“嗯?”见张议潮说的和刚才说的不一样,张淮溶疑惑道:
“可刚才叔父您才说了东进过早,时机未到,怎么如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张议潮却笑道:
“我若不这么说,他们会这么众志成城吗?”
张议潮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张淮溶看外面。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张淮溶这才反应过来:“叔父是想让他们着急,而后拧成一股绳后再讨论东征事宜?”
“嗯……”张议潮轻抚短须,随后起身将文册放在书架之上,同时说道:“东进之事宜早不宜迟。”
“我们才拿下伊州不到半载,他们便把沙州搞得乌烟瘴气。”
“要是能早早拿下凉州,他们兴许能消停一两年。”
“但拿下凉州难度颇大,举我河西之力,如今也不过仅能拉出六千甲兵。”
“东征期间,还得防备西域、甘州的回鹘作乱,还得留守足够多的甲兵才行。”
“如此一来,我们又能拉出多少甲兵东征呢?”
“若是只有四千余,即便淮深与这刘继隆配合默契,恐怕也要耗费数年苦功。”
“因此,东征时机确实未至,但东征也应当尽早。”
张议潮转身拿出一本文册翻阅,看了其中内容后又继续道:
“我们手中有五州之地,但肃州和甘州都产铁。”
“那凉州虽然也产铁,却并不如我们产出高。”
“若是刘继隆汇报属实,那仅山丹与酒泉两座城池,便可年产甲胄一千套。”
“待到两年后的今日,我军亦有甲兵八千余。”
“届时留守千余甲兵,其余七千尽数派出东征,则凉州可复。”
张议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张淮溶听后也连连点头。
“两年时间倒也不长,估计外面那群家伙也熬得住,需要把消息散出去吗?”
“不必。”张议潮摇头道:“先晾他们半载,半载后再说吧。”
“是……”张淮溶颔首应下,但紧接着他又道:
“眼下山丹成了肥肉,恐怕这群人都想去占些位置,以此累功,日后好占据凉州高位。”
闻言,张议潮依旧沉稳:“你怎么看?”
“侄儿……”张淮溶思索片刻,随后才道:“侄儿也不知道,但侄儿明白一件事。”
“山丹兵马如此骁勇,却是离不开刘继隆这厮。”
“若是派去的人会掣肘刘继隆,那东征之事才真是遥遥无望了。”
“只是侄儿又觉得继续放任刘继隆发展下去,恐怕总有一天会尾大不掉。”
“即便有淮深,但侄儿还是觉得……”
张淮溶迟疑了,他没敢继续往下说,而张议潮却深吸一口气道:
“淮深和我说过他,不过淮深倒是比你自信,他认为自己可以压服刘继隆。”
“嗯,可能是侄儿怯懦了。”张淮溶倒也承认。
“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这刘继隆还能给我带来意外之喜。”
说罢,张议潮合上手中文册,而张淮溶也起身作揖,随后走了出去。
东进之事就此被搁置,可有心之人却已经开始布局。
索氏家族作为沙州豪强之一,自沙州起事以来便步步高升,索忠顗与索勋的地位更不用说。
眼下索忠顗担任沙州别驾,而索勋则是担任沙州折冲都尉。
从衙门返回后,父子抵足而坐,面前的矮几放着棋盘,但父子两人却没有一人落子。
“早知那山丹如此重要,便不该把你调走,理应让你担任山丹折冲都尉的。”
良久之后,索忠顗缓缓开口,可索勋却沉默不语。
他知道自家耶耶父亲对自己期望很高,可他心里却清楚,他比不得刘继隆。
只是他不敢将这话说出来,因为那样只会遭到自家耶耶的谩骂。
“为何不语?”
索忠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