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台,这尚摩陵可有罪受了!”
张淮深伸出手放在粗大的投石机木料上,旁边跟着索勋、陈靖崇等人。
陈靖崇见张淮深这么说,不由得作揖道:“节度使,刘刺史还未返回,我军要提前出发吗?”
“他已经到福禄了,回来也就是这七八日。”张淮深头也不回的说道:
“再过两日积雪融化,我们先押运投石机前往番和,他带山丹大军随后。”
张淮深说完,索勋看向陈靖崇:“尚铎罗他们回去后就没有回来?”
“没有……”陈靖崇低下头,索勋冷哼道:“就不该信任这些胡杂,现在是赔了粮食又折兵甲!”
“行了。”张淮深打断了索勋,带着他们走出堆放投石机的营帐。
帐外,忙碌的兵卒与民夫在来回走动干活,不出意外,他们还得再等两三天。
张淮深带着索勋他们检查营盘,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返回了牙帐。
进入牙帐坐下,张淮深看向陈靖崇:“你先回山丹准备吧,刘继隆顶多初五就能赶回来。”
“是!”陈靖崇作揖行礼,随后转身退出牙帐,带着押运粮草、投石机的近千名甲兵返回了山丹。
在他们返回山丹的时候,山丹城内的百姓却也是行色匆匆,整座城池的慢节奏被打破,所有人的举止都写满了焦急。
此次大军规模比以往都要大,但由于春耕在即,加上番和有足够的粮食和男丁,因此陈靖崇和李仪中商量过后,只招抚了两千名驾车民夫。
两日后,张淮深率军出发番和城。
在他走后的第三日,刘继隆赶在三月初五前抵达了山丹,一回来就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
诸将急促跟在他身后进入衙门,刚刚入座便都抱怨道:
“刺史,您这次去这么久,城内的事情差点把我们逼疯。”
“刺史,您怎么去了这么久?”
“刺史,小张节度使已经出发三日了,我们理应准备开拔了。”
“刺史……”
刘继隆坐在主位,听着众人的抱怨,注意力却放在了端水前来的兵卒身上。
随意洗了把脸,用麻布擦了擦后,刘继隆这才询问起来:“尚铎罗有消息没有?”
“还没有,恐怕是来不了了。”听到刘继隆询问这件事,众人情绪低沉。
尚铎罗的八百余精骑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股力量消失,毫无疑问是山丹军的损失。
“没来就算了。”刘继隆沉稳应对眼下局面,对李仪中、崔恕几人看去。
“陈靖崇,你率一千新卒驻守山丹,其余一千精骑与两千甲兵准备明日开拔。”
“刺史!”陈靖崇闻言起身,走到堂中作揖道:“末将也想去战场杀敌!”
刘继隆没有生气,而是解释道:“我们都去了,那谁来保护山丹?”“你且留下,守住山丹便算你一功!”
见状,陈靖崇只能郁闷坐回位置上,而刘继隆也开始交代起了一些大军开拔的事情。
此次与以往不同,以往轻骑东略,而今却是步骑混合还带着数量不少的民夫,如果不三申五令,行军路上很容易出事。
“大军开拔,军纪要严,你们今夜回去后要三申五令,让将士们清楚明了,知否?”
“是!!”诸将起身作揖,而刘继隆交代完后,便起身走向了内堂。
见他离去,诸将四散而去,而他则是在进入内堂后见到了曹茂。
“刺史!”
见到刘继隆,曹茂激动从堂内小跑出来,但刘继隆却开门见山道:“行李都收好了?”
“嗯,都收拾好了,就等您了!”
曹茂带着刘继隆走入内堂,只见内堂一侧的书房摆放了好几个大箱子。
这些都是二人的行李,毕竟此次东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而成功过后也代表着刘继隆将继续进攻河陇诸州。
不出意外,他们是不会回山丹城了。
“刺史,您说百姓要是知道您走了,得有多难过啊……”
曹茂将饭菜端上来后,忍不住唏嘘一句,而刘继隆也被他这话弄得没了胃口。
过去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刘继隆一直在和张议潮学习,听他对权谋的一些理解。
对于自己,张议潮确实是把自己当成后辈对待的。
刘继隆不知道张议潮此举是不是在为将来铺垫,但这简短的一个半月时间里,刘继隆也明白了张议潮的不容易。
他肩头的负担很重,却又放不下来。
整个河西,除了他能平衡所有人,再无一人有这样的威望和手段。
他若卸下担子,便是河西分崩离析的开始……
想起张议潮那沧桑的面容,以及透露着孤寂的气质,刘继隆有些于心不忍。
“自此分别,日后恐难见了……”
离别时,张议潮的声音似乎还在他耳边回响,这让刘继隆肩头的担子也重了些。
他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带给这段历史什么变故,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做得不够好,那他和张议潮、张淮深都将受到唐廷的猜忌和怀疑。
“刺史!刺史!!”
在刘继隆心头压抑的同时,内堂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和喜悦的叫嚷声。
张昶大步朝正堂快步走来,隔着老远便对刘继隆作揖行礼。
“刺史,尚铎罗那厮回来了,还把精骑和他们的家眷也带了回来!”
张昶脸上的笑容难以掩盖,刘继隆闻言也站了起来。
他本以为将痛失一个帮手,却不想老天还是垂怜他的!
“走,出去看看!”
刘继隆说完便走,张昶急忙跟上,只剩曹茂着急叫嚷:“刺史,饭还没吃呢!”
“等我回来再吃!”
留下这句话与一道背影,刘继隆带着张昶快步走出了衙门,上马往城外赶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二人便已经冲出南门外,隔着老远眺望到了数里之外,正在扎营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