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十几轮。
为了填补消耗,民夫们一大清早就开始了搜集投石,而刘继隆也将轻骑、精骑混合放远,只留下鄯州精骑警戒。
“娘贼的,这打了一晚,这城墙竟然还没塌!”
起床来到阵前的张昶骂骂咧咧,而此时的嘉麟城也依旧对得起“坚城”这个词。
虽说城墙的墙体已经开始脱落土块,但嘉麟城的夯土层足够厚实,还未暴露出缺口。
不过继续这样下去,哪怕嘉麟城内百姓再怎么加固,嘉麟城墙垮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种状况,莽隆化自然看得出来,因此在他听到前方节儿的汇报后,他立马就派出了百余名精骑从东门突围,向姑臧送去求援消息。
张淮深摆出的架势是围三缺一,为的就是让莽隆化送出消息,把攻坚战改变为围点打援。
与此同时,昌松也接到了姑臧所送来的第一批哨骑消息。
“猪犬的刘继隆,他这次来,明显是抱着灭亡我们而来!”
昌松衙门内,悉论钦拍案而起,而前来传信的姑臧哨骑也连忙行礼道:“请东本带兵前往姑臧,与乞利本汇合!”
“好,我现在……”悉论钦刚准备答应,见局势不妙的哲多悉别就起身打断道:
“我们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哨骑不敢违抗哲多悉别的交代,只能起身退出正堂。
在他走后,哲多悉别这才看向悉论钦,劝导道:
“东本,老东本还在刘继隆手上,我们贸然出兵,先不说昌松怎么办,单说刘继隆如果用老东本威胁我们,我们要怎么面对?”
被哲多悉别打断固然让悉论钦生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哲多悉别说的有道理。
见他沉默,厝本也起身行礼道:“东本,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守好昌松,而不是去姑臧守城。”
“姑臧守下来了,我们没有好处,姑臧守不下来,昌松缺乏兵力,更守不下来。”
“要是我说,那还不如守好昌松,或者继续向兰州和会州求援。”
厝本暴露了自己的短见,而悉论钦虽然年纪小,但悉多虞也给他请过老师,所以他很清楚一个道理。“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唇亡齿寒……”
悉论钦侃侃而谈道:“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了嘴唇,牙齿就会暴露出来,遭受冷风的袭扰。”
“我们和尚摩陵就是这样的关系,所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不过……”
悉论钦脸上表露出犹豫,吞吞吐吐道:“不过我阿爹在刘继隆手上,如果刘继隆真的和哲多悉别说的一样,拿我阿爹威胁我,那我应该怎么办?”
悉多虞在刘继隆手上,这是让整个昌松都投鼠忌器的存在。
要是悉多虞被杀或者战死了,那他们自然要死守来报仇,可悉多虞并没有战死,还被刘继隆俘虏了。
这大半年,西边也没有传来悉多虞被刘继隆处死的消息,这让悉论钦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望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哲多悉别叹了一口气。
如果悉论钦表现果断,那不论他选择抛弃悉多虞还是救下悉多虞,他都是一名雄主。
然而他的表现却是首鼠两端,犹犹豫豫,这让哲多悉别已经看到了昌松的未来。
日后的昌松,即便不是被刘继隆吞并,也是被尚摩陵和其它州的乞利本吞并。
以悉论钦的手段,根本控制不了整个昌松,哪怕有自己的帮助,也免不了被吞并的结局。
“不过暂时观望吧。”哲多悉别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只是面对这个办法,悉论钦却犹豫道:“如果尚摩陵事后质问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哲多悉别无奈了,以凉州现在的情况,且不提尚摩陵还有没有以后,单说尚摩陵就算坚守下来,恐怕也死伤惨重了。
“借口有的是,干脆就说东北方向出现嗢末杜部的踪迹,我们必须防备嗢末。”
哲多悉别为悉论钦想了个借口,悉论钦听后连忙点头:“好!就这么和他说。”
“那我去转告外面的轻骑!”厝本起身行礼,得到悉论钦的认可后,连忙走出衙门。
不多时,厝本就返回了衙门内,而悉论钦见他进来,只得吩咐他与哲多悉别:“你们好好守城,我先回书房读书了!”
“是……”二人异口同声回复,可心底却都叹了一口气。
大战在即,悉论钦竟然还有心思读书。
他若是读得兵书也就罢了,然而他读得却是一些诗词,于守城没有任何帮助。
想到这里,二人在悉论钦走后对视一眼,往外走去。
来到街道上后,原本拥护悉论钦的厝本主动与哲多悉别交流:“东本没有老东本的能力,如果刘继隆来犯,昌松恐怕很难守住。”
闻言,哲多悉别虽然也十分认可,但面上还是摇头道:“等他先攻破姑臧再说吧。”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了衙门门前,而厝本想到当初刘继隆释放他们的举动,犹豫再三,却还是追上了哲多悉别。
“如果刘继隆用老东本来威胁开城投降,我们应该怎么做?”
哲多悉别被他这问题说得停下脚步,脸色难看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厝本有些犹豫,整理了心情后才道:“东本的性格要强,可却不懂得带兵打仗。”
“如果刘继隆来犯,还以老东本作为要挟,恐怕军中许多人都会动摇。”
“我倒不是怕死,只是担心不仅没能守住城池,还害了老东本和东本的性命。”
厝本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如果刘继隆真的攻破姑臧,挟持悉多虞前来昌松,恐怕他会选择投降。
对此,哲多悉别倒也没有生气,因为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昌松虽然坚固,却也坚固不过姑臧,更别提刘继隆手里还有悉多虞在。
如果拼死抵抗,昌松就算能守住,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既然如此,倒不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