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逆反心理。
他为什么就不能成为雄主,哪怕假借他人之手。
“你若遵守约定,我必然不会亏待于你。”
刘继隆以茶代酒,举杯向尚摩鄢发出邀请。
尚摩鄢见状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事后二人寒暄几句,尚摩鄢便带着两名节儿离开了牙帐,返回龙支去了。
在他们走后,李骥这才向刘继隆作揖道:
“节帅,并非是末将不信任尚摩鄢,只是番人多狡诈,尚摩鄢如今势小才如此恭顺您,待他日后势大,恐怕……”
李骥踌躇开口,而刘继隆也轻笑道:“放心吧,他势力再大,也逃不过要依赖我们。”
养虎为患容易被反噬,这个道理刘继隆自然知道。
可问题在于,吐蕃式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哪怕百年后的唃厮啰政权,也不过宋廷挥师即灭的存在罢了。
面对尚摩鄢,刘继隆有自信能轻松将其压制。
更何况,双方也不会有所谓的利益矛盾。
如今的吐蕃还不是最混乱的时候,再过几年,奴隶暴动和几大家族的内斗才会慢慢爆发,而尚摩鄢作为没卢家族的成员,其精力也将被内斗所吸引。
只要他在合适的机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那自己的计划就能成功。
想到这里,刘继隆渐渐沉下心来,着手收复鄯州的事宜。
翌日,大军拔营向湟水进军,尚摩鄢也派人赠羊两千只来犒军。
刘继隆欣然收下,随后带着大军沿着龙支水向北边的湟水前进。
黄昏前,大军抵达湟水南岸并扎营,而陇右与拓跋怀光麾下的塘骑、哨骑也随之在西线相遇。
双方各自传递情报返回,刘继隆得知消息后,只是下令戒严,三军休息不卸甲,并没有着急进攻湟水。
反倒是拓跋怀光麾下的哨骑将消息传回鄯城后,拓跋怀光连夜率领六百精骑驰往湟水东部的湟水峡口驻跸。湟水峡口是湟水流经的山峡,也是攻入鄯州腹地的峡口。
此地有八个大湾,湾峡北部有官道可供走入湟水县,但官道宽不过十余丈,很容易驻跸防守。
拓跋怀光去年与刘继隆撕破脸后,便派八百甲兵和三千番众驻跸此处,修筑了坚固的关隘。
如今他又率六百精骑抵达,加上鄯城、湟水另外一千四百甲兵可随时支援,他对陇右兵临城下的行为虽然担心,却充满了胜欲。
七月初四,刘继隆率军拔营渡河,而后沿着湟水湾峡北岸的官道,向着湟水开拔而去。
三十余里的狭长湾峡,将陇右一万六千余人的队伍拉长近二十里。
赶在黄昏前,前军的张昶也见到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关隘。
石块垒砌的城墙,将出峡的二十余丈官道截断,城墙依托北岸的山岭,没入南岸湟水水中。
城墙高二丈,厚度不知,但一看便十分敦实。
城头上的吐蕃旌旗迎风招展,驻守关隘的甲兵在马道上列阵数排。
张昶见状,当即派人将消息传回中军,同时在关隘相隔三百步外垒土为墙,构筑营盘。
与此同时,关隘内休息的拓跋怀光也登上了马道,眺望远处的陇右军。
“这是前军,将领手段也算平稳。”
拓跋怀光眯着眼睛说出评价,同时对身边兵卒打气道:
“我们这座关隘以石砌,便是刘继隆的投石车威力十足,也别想轻易攻破这里。”
“传我军令,马道上留兵三百,余者走下城墙,依靠城墙根的屋舍休息。”
“等他们搭建投石机,听我军令反击!”
三言两语间,拓跋怀光便将麾下兵卒安抚,并做出了轮值的安排。
做完这一切,他继续在马道上观察陇右军的动向,而关外的刘继隆也得到了消息,策马疾驰来到了前军营垒前。
由于距离太远,刘继隆向关隘继续靠近,直到逼近百步左右,他才勒马驻足,平静观察关隘情况。
这也多亏他只穿扎甲,而不穿明光铠等甲胄,不然拓跋怀光瞧见有高级将领来到阵前,说不动就让关隘内的投石机进攻了。
“节帅,这距离太近了,后撤些吧?”
张昶、陈瑛、曹茂等人担心开口,而刘继隆却轻笑道:
“不用着急,你们着急,反而会让对方起疑,就当我们是塘骑便可。”
话音落下,刘继隆也评价道:“这拓跋怀光也是守城守出经验了,难怪当初能凭借数百甲兵及数千番众,挡住论恐热数万大军猛攻。”
“这石墙垒砌坚固,即便用火药强攻,也很难说能否炸塌。”
“两丈的高度,若是搭建云车进攻,必然会遭到石脂、檑木的阻击。”
“张昶,你派人带些木料,假装搭建投石机,看看他们的投石机能打多远。”
“末将领命!”张昶不假思索应下,随后便开始安排人试探关隘。
刘继隆调转马头返回了营垒内,因为他已经记下了关隘的要点。
不多时,数百名甲兵驱赶着挽马车向关隘靠近,而马道上的拓跋怀光见状,也开始让投石机准备进攻。
时间消逝,待陇西的甲兵进入三百步时,拓跋怀光当即挥手。
“拉!”
随着百户下令的声音,三千名番众纷纷开始拉拽手上绳子,投石机内的石头被高高抛出。
“哔哔——”
陇右军的日常训练中便有防备投石机的训练,因此当关隘中出现黑点时,队伍中立马出现了木哨声。
所有甲兵见状连忙后退,三十颗人头大小的石头砸在了挽马车的队伍之中,数匹挽马被砸中毙命,挽马车也被砸中好几辆,车辆当场散架,而马匹也受惊乱跑。
反应过来的甲兵分工明确,有的安抚受惊的挽马,有的开始收拢毙命的马尸,还有的清点落石数量。
“猪犬的刘继隆,中计了!”
拓跋怀光眼见关外陇右兵卒临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