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并且是故意来到龙首山,向自己示威。
“胡杂也敢放肆!”
张淮深冷哼一声,随后便对李明振吩咐道:“召集瓜沙甘肃四州精骑于张掖,准备一个月的军粮。”
“您这是要驰援凉州?”李明振错愕,但张淮深却摇头:
“我对凉州没兴趣,也不想帮索勋的忙,但我知道一件事……”
张淮深目光看向正堂外院中积雪道:“凉州一乱,刘继隆便要动身。”
“等刘继隆出兵收复凉州,我们便出兵截断胡虏后路,让他欠下人情。”
“更何况这次出兵,也能重创这群胡杂,方便日后驱逐他们!”
“是!”李明振明了,当即作揖应下,快步走出衙门,向各州发出军令。
张淮深见他走出衙门,当下拿起毛笔,继续埋头理政,但握笔的手却更有力道了。
窗外的风雪声越来越大,整个河西都被笼罩在白茫茫的一片中。
相比较河西,陇右的情况稍微好些。
但较大的风雪,也让陇右与灵州、盐州等地的三仙楼失去了联系。
“节帅,风雪太大,灵州和盐州等地的飞鸽恐怕飞不过来。”
崔恕急匆匆走入都护府正堂,而此时刘继隆依旧一身常服。
“无碍,算算脚程,那群乱兵应该进入盐州境内了。”
“他们想要回家,只能沿着朔水前往黄河,在黄河结冰期渡过黄河,抵达河中后前往河阳。”
“长安那边可曾有消息传回来?”
刘继隆沉稳询问,崔恕听后摇头道:“风雪太大,飞鸽使用不了,长安要传消息,只能派轻骑传递,最少七日。”
崔恕说话间坐回位置上,而他身旁的李商隐主动开口道:
“节帅,倘若朝廷要镇压乱兵,您觉得……”
“那就丢人了。”刘继隆不等他说完就说出结果。
“王守文和吴煨两人没有跟着索勋挑衅张淮深,是因为他们只是来戍边赚钱,而不是来拼命的。”“如今钱赚够要回家了,朝廷却不让他们回家,所以他们才会众志成城的哗变东归。”
“倘若朝廷要对他们动手,那以天平老卒的性格,恐怕会与朝廷直接翻脸。”
“即便朝廷征召京西北八镇与河中、河阳、义成三镇围剿叛军,但这群久不征战的藩镇,又有几人是天平军对手?”
刘继隆话音落下,高进达却道:“可天平军也没在河西打过仗,与他们别无二样。”
“别无二样?”刘继隆拔高声音,笑着看向高进达:
“河西别的不多,良马冠绝诸道。”
“天平军抢了凉州那么多马匹东归,加上六年训练弓马娴熟,除非征召沙陀、党项精骑,不然就只有幽州、成德等镇精骑能对付他们。”
“当然,朝廷若是征召我去平叛,我倒是不介意亲率大军前去平叛。”
刘继隆嘴角露出笑意,心想朝廷要是真的敢征召他去平叛,他不带回十几万人口都算他手下留情。
战争才是检阅一支军队的真正标准,如今的天下,即便是魏博和成德两镇,刘继隆也不觉得其战力能有多么彪悍。
但是常年位于边塞的幽州卢龙镇,以及大同镇,这些地方的战力自然不用过多赘述。
思绪间,刘继隆目光看向崔恕:“趁着朝廷围剿叛军,我们趁机入主凉州。”
“再从诸镇抽调精骑,凑足五千精骑,以便拿下凉州后,对胡虏追击驱逐。”
“是!”崔恕应下,李商隐见状继续询问道:
“节帅打算何时出兵?”
“等凉州的事情尘埃落地,就是我们率大军出击的时候。”
刘继隆眯着眼睛回答,李商隐却迟疑道:
“可若是事情尘埃落定,那胡虏是否会依托坚城据守?”
“若是如此,那我军即便拥有火药,想要攻入城内也不是一件易事。”
“自然不是易事。”刘继隆先肯定,随后再解释道:
“凉州粮秣都被张淮深运走了,百姓和城内仓库的粮食又被叛军劫掠。”
“如今索勋手中粮食已然不多,倘若迟迟等不到援军,他自然会率军突围。”
“胡虏虽有粮食,可距离夏粮产出还有大半年,不等他们吃到夏粮,我便率军围城。”
话音落下,刘继隆又安抚众人道:“凉州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你们不用担心。”
“只是我若领兵收复凉州,恐怕短期无法回来。”
“临州大学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但都护府上的事情,还需要你们多多上心。”
“此外,崔参军要紧盯关内道与多麦地区情况,一旦有变,立即告诉我!”
“是!”众人作揖应下,刘继隆见状也起身返回了内堂。
与此同时,东进的天平军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妙。
他们渡过黄河后,一路没有遭遇官兵的围堵,军中的关内道籍贯兵卒也不断脱离队伍。
当他们进入夏绥镇境内时,军中仅剩郓州籍贯的三千精骑,以及八百名关内道老卒。
这八百名关内道老卒在进入夏绥镇后,便派人找到了王守文,说出了他们的顾虑。
“牙将,弟兄们担心田节度使不同意弟兄们结束戍期,劳请牙将带弟兄们走一遭夏州!”
宥州朔水河畔,数名将领包围王守文,朝其作揖请求。
对此,王守文自然没有拒绝。
不过十二天,他就带着天平军进入了宥州境内,距离夏州也不过五十里路程。
夏绥军管四州十二县,而兵马仅有六千人,平均下来,每个县不过数百兵卒。
他相信只要自己带着大军兵临夏州治所的朔方县城下,夏绥节度使田在宾必然会礼遇自己,准许自己麾下八百弟兄回乡。
这般想着,他带着大军与长长的车队向夏州朔方县靠近。
在他们移动的同时,夏州的塘骑也将他们的动向汇报到了朔方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