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卒在这样规模的战争中,显然撑不起场面。
“使君,六花阵结不起来!”
朱淮刚刚撤下战场,眼见本阵依旧骚乱,他也不免着急了起来。
见状,吴煨咬牙道:“娘贼的,向南边的蒲水靠去!”
“嗡隆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便见西边大批天平军塘骑撤了回来,而远处扬尘高升,显然有大队精骑在疾驰。
“朱淮,集结所有轻骑!”
吴煨见状,当即便准备在战事不利的时候抛下这些胡兵。
朱淮毕竟是死囚,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有自己的小聪明。
眼见吴煨如此安排,他当即便知道吴煨想要做什么,因此集结轻骑准备随时突围。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西边便出现了官军的旌旗。
正平县内的王重荣见状,当即呼喊道:“朝廷的援兵到来,众将随我杀出城去!”
“杀!!!”
大批甲兵走下马道,将北门打开后向外杀去。
一时间,天平军阵脚动乱,而李承勋见状毫不犹豫的冲向叛军。
平夏部的胡骑见状,张弓搭箭后朝天平军散射而去。
天雄军精骑策马冲到阵前三十步,张弓搭箭,将举枪的天平军胡兵射倒,使得胡兵阵脚出现破绽后,当即冲入其中。
“嘭——”
“嘶鸣!!”
“额啊!”
“砰!”
战马嘶鸣,血肉碰撞,长枪断裂。
尽管此处天平军有九千人之多,但其中披甲者不过四千余。
外围举枪的胡兵大多穿着战袄,只要前排枪兵被骑兵弓箭面突击倒,后排的枪兵几乎没有能够反击的手段。
精骑冲锋间,天平军外围的无甲长枪兵便被箭矢收割,死伤千余。
不等天平军后续甲兵反击,官军与平夏部的精骑又迅速突围撤走。
他们开始绕着天平军张弓搭箭,以箭矢射杀那些无甲兵卒。
渐渐地,天平军士气低落,而吴煨见状并不着急。
直到长枪兵被消耗一空,吴煨才命人吹响号角,向外厮杀而去。
“杀!!”
天平老卒们有序跟随吴煨冲杀,而其余披甲的胡兵却只知道埋头跟着大纛冲杀。
眼见天平军垂死犹斗,李承勋立马率领精骑向外散去,不给天平军短兵交击的机会。
见此情况,吴煨下令向南边的蒲水撤去。
甲兵步步为营开始撤退,而活下来的百姓则是四处逃亡。
李承勋率领精骑跟上,以箭矢骚扰天平军。
待他们退到河畔时,天平军仅存七百余精骑,三千余甲兵。
余者不是逃跑被俘就是被杀,而李承勋一方死伤精骑不过二百余,尚有四千余精骑。
“背靠蒲水列阵,骑兵先渡河!”
尽管寒冬刺骨,可吴煨依旧下令渡河。
不过二十丈的蒲河,若是在夏季,这并不算什么,但如今是冬季。
天平军的老弟兄们有些迟疑,但在吴煨的催促下,一伙轻骑还是连忙骑马跃入河水中,试图渡河。
蒲河入冬后水深不过六七尺,对于身骑凉州高头大马的天平老卒而言,渡河并不困难。
随着这伙塘兵渡河,他们当即打下木桩,绑上绳子,引导其余天平老卒渡河。
与此同时,远处观望的李承勋坐不住了,他当即看向拓跋思恭:
“全军下马用步弓放箭!”
“末将领命!”拓跋思恭应下,随后率领余下精骑下马,为步弓搭上弓弦,在七十步外结阵放箭。
“放箭!”
吴煨也下令放箭,但是军中弓箭有限,只能守着蒲水还击。
七百余天平精骑先行渡河,随后是吴煨、朱淮等人率领的轻骑。
这些轻骑基本都是胡骑,数量几百人不等。
“他们的骑兵怎么只有这么点?”
远处的李承勋察觉到了不妙,而拓跋思恭见状却道:“他们的箭矢用光了!”
“不急,他们只剩这千余人,即便想要突围,也无法走入泽州!”
在他们话音落下时,正平县方向正在走来大批甲兵,不多时便来到了官军阵后。
“河中马步军牙将王重荣,参见讨击使!”
王重荣被带到李承勋面前,李承勋见状颔首道:
“某知道你,眼下正有大功等待你!”
“请讨击使示下!”王重荣眼神闪烁,而李承勋却以马鞭指向蒲水北岸的数千叛军:
“叛军精骑已经逃亡南岸,如今结阵杀过去,北岸叛军自然溃败!”
“末将领命!”王重荣心知李承勋要自己破阵,只要叛军阵脚被破,这数千叛军就亡了。
“结六花阵!!”
王重荣接下军令后,当即率领正平县五百余甲兵开始结阵杀向胡兵。
不过短短百步距离,王重荣只用了一盏茶时间便杀到叛军面前。
北岸的叛军大多都是被临时招募的河中胡杂,他们没有经过训练,只是穿上了甲胄,仗着甲胄去打家劫舍罢了。
如今没有了吴煨的指挥,他们在面对王重荣等五百余名官兵步卒时显得乏力。
见状,刚刚渡过蒲水的吴煨立马下令道:“往泽州沁水方向突围!”
“可是王节帅他……”
朱淮想说什么,吴煨呵斥道:“此为王节帅军令!”
朱淮闻言心中骇然,随后立即指挥兵马跟随吴煨向东北方向的翼城突围。
北岸的李承勋见状冷哼:“哼,不过千余残兵,能跑掉吗?”
拓跋思恭见状,当即策马上前:“讨击使,不如令我率本部精骑追击。”
“不必……”李承勋可不会把功劳让给拓跋思恭,他目光越过拓跋思恭,看向自家族侄。
“三郎,你率天雄精骑追击而去,记住别让他们逃入河阳!”
“是!”李承勋族侄李执义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