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纠结着失去了马匹的回鹘马步兵,而是在凿穿军阵后,毫不犹豫的冲向回鹘精骑。
呼吸间,称勒头皮发麻,他们来不及撤走,便被刘继隆所率精骑突入阵中。
刘继隆左冲右突,几个呼吸间杀到大纛之下。
没有片刻犹豫,刘继隆跃马刺出长枪,试图挑落称勒,生擒此僚。
称勒年老,来不及反应便被挑落马下,而刘继隆也挥枪砸断大纛。
“称勒已死,降者不杀!!”
刘继隆振臂高呼,同时挥枪挑落几名试图围攻他的回鹘甲兵。
称勒匆忙爬起,但是跟随刘继隆的陇右精骑杀入阵中,将大纛断处团团包围。
称勒不得出,只能仰视刘继隆。
刘继隆在马背俯视他:“称勒,好久不见!”
“刘继隆……”称勒深吸口气,随后拔出弯刀试图自刎。
刘继隆挥枪挑飞他手中弯刀,随后笑道:“曹茂,把他绑起来!”
“得令!”曹茂激动不已,下马一脚踹翻还试图反击的称勒,用绳子将他捆结实后,把他丢马背。
与此同时,陇右精骑还在厮杀,同时向四周回鹘人招降。
其中投降者不在少数,但更多的精骑则是策马逃亡。
“曹茂、义山,此地交给你们了!”
刘继隆吩咐一声,随后带领精骑朝先前轻骑逃亡的方向追杀而去。
残阳如血,黄昏下的姑臧城西躺满了尸体,数以万计。
城楼前,杜噶支脸色惨白,他亲眼见证了称勒被杀败俘虏的场景。
他不是没有试图率军从其余三处城门突围,但刘继隆给窦斌留下了一千精骑,而窦斌则是率领一千精骑不断围追堵截。
嗢末与回鹘因凉州而起贪念,也因凉州而受重创。
杜噶支踉跄着走向面朝城内的一方,望着挤满姑臧城的嗢末人,他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这八万多嗢末人,恐怕再也无法返回白亭海了……
“放!”
“嘭嘭嘭”
沉闷的投石声不断作响,哪怕天色渐黑,张昶依旧率领三镇兵马对东城狂轰滥炸。
东城马道的投石机被摧毁大半,仅有二十余台还能不断反击。
陇右军的投石机也被摧毁只剩十八台,但不同的地方在于,陇右军可以派人去北边祁连山下砍伐树木,制作更多的投石机。
但城内的嗢末人想要制作投石机,却没有足够的木料。
正因如此,随着时间不断推移,战争正在倒向陇右军。
“杀……”
喊杀声在黑夜里响起,无数试图逃亡的回鹘人,正在被河西、陇右等精骑追杀。
回鹘人马力耗尽后,只能在原地放牧好几个时辰,让马匹啃食青草,缓慢恢复马力。
相比较之下,陇右与河西精骑只需要让马匹休息半个时辰,为它们擦擦汗,喂食一两斤豆子就足够。
刘继隆、张淮深他们不知道自己追击了多远。
他们只知道,随着月亮高悬黑夜正当空时,他们才渐渐停下,在地铺层毡子便席地而眠。
待到天明,所有人继续马,向着居延海方向追杀而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大股逃亡的嗢末人,他们二人才决定收兵。
不过刘继隆是要返回姑臧城,而距离他三十余里外的张淮深则是要前往西边,准备在西边守株待兔。
“告诉张使君,稍后我会派人去三泉眼子给他送粮,请他派精骑接收粮草。”
得知张淮深的想法后,刘继隆对河西军派来的塘骑交代起来。
“末将领命!”河西军塘骑不假思索的应下,随后被刘继隆礼送马。
十余名塘骑向西北方向驰去,而刘继隆也看向了身后的陇右军。
两千余人面露疲惫,所有人的身都沾染了不知道谁的鲜血。
鲜血干涸为血垢,看着十分狼狈。
李商隐在几个呼吸间眨了好几次眼,显然已经困得不行。
以他四十六岁的年纪,刘继隆都担心再继续熬下去,他会猝死在马背。
曹茂倒是瞪着眼睛,不过眼睛里布满血丝。
“曹茂,你为义山牵着马缰,义山你自己把自己绑在马背,让曹茂带你回去吧。”
刘继隆吩咐起来,但李商隐却摇头道:“若是如此,倒不如现在返回姑臧,在军营里好好休息。”
“更何况……”李商隐露出十分满足的笑容道:
“姑臧一战,某也收获良多,脑中藏诗无数,若是睡过去,恐怕醒来便没了兴致。”
“趁此返回,将诗写下后,再行休息也无碍……”
见他坚持,刘继隆轻笑道:“看来,你又要作几首边塞诗了。”
自李商隐来到陇右,先后作出六十余首诗,基本都是五言七言的诗体。
不同于昔年的情爱、咏史、咏物等题材,在他陇右的诗词基本以边塞将士辛苦,百姓艰难,治理民生感慨等诗词。
刘继隆不知道这些诗能否保存到千年以后,但至少李商隐的存在,让陇右在晚唐诗词中出现的频率日渐走高。
“既然如此,走吧!”
他抖动马缰,率领两千余精骑一路南下,顺带俘虏了不少回鹘人。
一夜时间,他们杀出七十余里外,南下路俘虏近两万回鹘人。
待他们返回姑臧城外,却已经是初九午后了。
窦斌率领五百余精骑策马前来迎接刘继隆,刘继隆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却是示意道:
“你率领麾下精骑,带着这些被俘的回鹘人去南边招降那些放牧的回鹘、嗢末部落,俘获他们的牛羊。”
窦斌闻言在马背作揖道:“节帅,我若率领精骑驰往他处,那姑臧城附近就没有精骑巡哨了……”
他看向刘继隆身后那些疲惫的陇右将士们,显然不觉得这些袍泽还有精神巡哨。
对此刘继隆轻笑道:“不必担心,这些被俘的回鹘人有那么多马匹,大不了从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