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数十万斤。”
“如今以火药开采石炭,每年所用工人不过两千,所得石炭却足有近百万担。”
“百姓以米一斗,便可换得一担石炭,可用半月而无需砍伐树木。”
一担为百斤,百万担也就是一亿斤。
听上去很多,但实际折算后不过五万余吨,放在后世也不过就是小型煤矿三五天的产量罢了。
即便如此,却已经足够陇右四十余万百姓全年所用。
刘继隆与李商隐说这些,主要是想告诉他,重视凉州煤炭的开采。
李商隐并不愚笨,相反十分聪明,因此他在刘继隆话音落下后便接茬道:
“节帅您的意思,是让下官大力开采凉州的矿藏?”
“嗯……”刘继隆颔首道:
“凉州现在有那么多人口,其中不少是胡、番。”
“我想让你将这些胡番中的青壮编作工人,凉州的矿井那么多,只要有充足的人力物力,不愁开采不出东西。”
“当然,若是有汉口想要当工人,这也未尝不可。”
工人在陇右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矿工。
每年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及工钱加起来,差不多值钱十五贯,足够养活五口人。
正因如此,工人在陇西和陇南也算香饽饽。
广武迁徙而来的百姓在迁徙前,已经在广武生活了近一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陇右工人的待遇。
一旦凉州衙门招募工人,胆大者自然愿意当工人,而不是面对土地刨食。
“话虽如此,但节帅……”
李商隐犹豫片刻后才作揖道:“下官在临州时就看过不少矿井的账目。”
“质量稍好些的矿井,每个工人每年能采出价值二十贯的金银煤铁。”
“但是质量稍差的矿井,每个工人所能采出的矿石,也不过堪堪能填补其工钱罢了。”
“下官担心凉州金银煤铁的质量不行,到时候……”
“到时候我给你兜底!”刘继隆笑着打断了李商隐,并亲自表态为他站台。
对此,李商隐只能深吸一口气,作揖的同时忍不住道:
“下官过往所见节度、观察等使君,大多以权谋私,境内若有矿井,其收入大多为使君所得,而工人所得甚少。”
“唯有节帅反其道而之行,散钱粮予工人而取小利,故而长久。”
“天下若是能得节帅所治,实乃天下百姓之福……”
与刘继隆相处数年,李商隐的心态也在渐渐倒向他。
不是刘继隆有多大魅力,而是在这不正常的世道下,出现了刘继隆这样一个正常的人。
跟烂人在一起久了,就会想要向着烂人倒去。
跟正常人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渐渐恢复正常了。
如今的李商隐就恢复了正常,他脑中不再拥护他所谓的大唐,而是觉得这天下就该刘继隆这样的正常人来治理。
只是对于他的期望,刘继隆却摇了摇头:
“如今盘子小,我这个洗碗工还能把盘子擦得干干净净。”
“日后盘子若是大了,这盘子不免就难擦了……”
面对刘继隆的擦盘子理论,李商隐轻笑道:
“这盘子只要有人擦,始终会干净的,总比当下没人擦,反而还污秽这盘子要好吧?”
“那倒是……”刘继隆爽朗一笑,对于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这时代都他娘的这么黑了,他就算再胡搞瞎搞,也不至于更黑吧?
思绪间,刘继隆向南仰望祁连山,脑中忽然闪过内容,旋即开口道: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祁连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