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安然无恙。
叛军们只得收集野草,晒干后用于烧火,而百姓们只能吃冷水泡饭。
坐在牙帐内的王守文将碗中热腾腾的肉粥吃光,随后眼神凌厉扫视众人:
“今夜,转进向西突围!”
面对他的军令,响应者寥寥无几。
对此,他心里也十分着急,目光看向朱淮:“朱淮?”
“节帅放心,某定当追随节帅!”
朱淮恭敬作揖,大义凛然。
见他如此,王守文定了定心,随后看向吴煨。
眼见吴煨点头,他们当即开始筹划夜里的夜袭。
朱淮等人走出牙帐,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他。
前番几次突围中,本就不多的天平老卒死伤更多,如今能活下来的,基本都是后加入军中的胡人及濮州人。
朱淮一言不发往自己的牙帐走去,众人紧紧跟随其身后。
不多时,待众人走入朱淮牙帐,朱淮这才开口道:
“朝廷的讨平檄文中,只提及了王守文和吴煨。”
“今夜出城突袭时,谁若有胆量拿下此二人,将城内天平老卒尽皆处置,我等便能活下来!”
朱淮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要王守文等所有天平老卒的性命。
即便如此,众人眼神却依旧狠厉。
为了能够活命的机会,众人愿意一试。
正因如此,濮阳城内的安静持续到了夜半。
随着三千余甲兵聚集濮阳东门,王守文与吴煨也率领五百余精骑姗姗来迟。
王守文将目光投向朱淮,满意道:“朱淮,此次若能突围成功,我等便南下。”
“南边防守空虚,戍兵甚少,以我等兵力,想要割据几座州城易如反掌。”
“届时我表你为一州使君,以此回报你这些日子的辛劳。”
“节帅哪里的话!”朱淮义正言辞道;
“若非节帅,某如今早已被官军砍了脑袋,而今还能活得好好的,全赖节帅恩德!”
“呵呵,你啊你……”
王守文轻笑着,随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挥动马鞭道:“开城门,突围!”
在他军令下达后,城门缓缓打开,而朱淮则是悄然退至步卒中去。
“走……”
“动手!!”
不等王守文抖动马缰,四周步卒及精骑纷纷拔刀杀向王守文等人。
“狗贼!你们要干嘛!”
王守文和吴煨毕竟是从天平军中走出的人,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
下克上这种事情,在如今都不遑多见,二人自然有所防备。
但他们防备再多,却架不住四周敌人太多。
王守文反应神速,连忙叫嚷道:
“朱淮!某待你不薄,你就是如此报恩的吗?!”
乱枪刺来,王守文与吴煨为躲避枪丛而滚落马背。
朱淮沉默不语,待到阵中惨叫声断绝,他这才推开面前的兵卒,走到了阵中。王守文、吴煨及百余名天平老卒死状凄惨。
王守文被人用斧头剁了首级及四肢,吴煨也被剁去了首级。
瞧着二人身首异处的模样,一手组织起来此次事件的朱淮却直冒冷汗。
他不是惧怕二人化作厉鬼找自己报仇,而是惧怕身边的这些人。
今日这群人能为了活命而杀王守文、吴煨,明日是否也能为了活命而杀自己。
想到这里,朱淮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
“好了,派人将此二贼首级送出城去,交给裴使相!”
“是!”
几位都将纷纷应下,随后派遣精骑将王守文、吴煨的首级送出城去。
“使相!!”
消息与首级送抵裴休面前时,不过寅时4点四刻。
裴休披着披风走出牙帐,随后便见昭义军节度使毕瑊向他走来,身后还跟着几名甲兵。
“使相,大喜啊!”
“城内叛军左厢兵马使朱淮拨乱反正,诛杀王守文、吴煨二贼及昔日叛卒,乞请投降!”
“王守文死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裴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片刻后,他就反应过来,检查了王守文和吴煨的首级,又派人去天平军请与其有关的兵卒辨认。
待消息确认并回禀后,却已经是辰时7点了。
“使相平定二贼,至尊若知晓,必然欣喜!”
面对讨平二贼的喜讯,所有人十分高兴祝贺裴休,裴休却道:
“朱淮此人,昔日在河中与其嫂通奸而谋害其兄,杀其子侄,故此投入死牢。”
“而今又杀其恩主王守文、吴煨,可见其心计阴狠。”
“若是将其招抚,日后不免生出祸事。”
“老夫欲假意接受叛军投降,令叛军诸将杀朱淮而自证,诸位以为如何?”
裴休的转变令众人始料不及。
原本的祝贺声也渐渐冷落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状,裴休抚了抚长须道:“诸位无需表态,此事全由老夫操办,各部兵马只需听从调遣便是。”
诸将闻言,纷纷作揖应下,随后依照裴休所言调遣兵马。
午时,裴休率六万大军兵临濮阳城下,派出轻骑示意接受朱淮投降。
朱淮得知消息,当即率领城中不足两万兵众出城投降。
官军趁势接管了濮阳城,而朱淮及其左右“有功”将领,分别被带到了裴休面前。
“罪将朱淮,参见使相!”
“参见使相……”
望着前来投降的三人,裴休笑着抚须道:“此次官军能收复濮阳,朱使君功不可没啊。”
“朱使君?”朱淮错愕抬头,却见裴休笑道:
“朱使君诛杀王守文、吴煨有功,老夫已经向朝廷请表尔为河中隰i州刺史。”
朱淮本就是隰州人,如今得知自己即将成为隰州刺史,几乎隐藏不住心中高兴。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