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余孽,除了劫走了一名与陈籍关系匪浅的女子,并未在东京城内造成别的破坏。
这话说得很客气,实际是说陈籍空穴来风,捏造事实。而陈籍当然不敢光明正大给杨束扣上叛军的帽子,毕竟这是个很容易被捅破的谎言。
于是陈籍也开始打太极,摆功劳,说自己夔州战场旧伤未愈,就为钟为盏收拾济州的烂摊子,好在幸不辱命,如今忝列中书门下,更不敢有丝毫放松,夙兴夜寐,殚精竭虑,还有忍受余孽不时恐吓骚扰,最后决定在婚礼上以身犯险,以身为饵,就为了钓出贼人一网打尽,实在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且他先还重伤未愈,竟受如此质疑,实在只能辞官自证清白。
辞官当然不可能辞官的。
双方拉扯到这个阶段,其实彼此的心知肚明,差不多也就完结了。御史台显示自己直言进谏,没有尸位素餐,不务正业,而陈、童、曹三人抱头痛哭,说天地可鉴,为了社稷安危,臣等几愿为国捐躯云云。
最后太后也顺水推舟,下令三人“各戒躁自省”。
然而此时,一则童谣却悄然在东京城里流行开来。
一句一韵,配上顿挫的节拍鼓点,可以在各类斗鸡、拍手、翻茶花的童戏中唱起来:
夔州匪,一刀下去逃往北。
济州贼,荡平山南有墓碑。
从此平步青云路,君王殿上带剑入。
左右枢密朱袍紫,太尉将军等闲死。
留得青山当柴烧,琼林苑里火焰高。
寒门子弟求无门,阀阅世家古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