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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赴(5 / 6)

“今夜?”

贡琮缓缓地笑了,眼里是盯上猎物后的志在必得,“是啊,今夜是我们的成婚夜,哦你们中原是怎么称呼来着,洞房花烛夜?你放心,我已经吩咐让他们找几根红烛,好装点我们的婚房啊。谢星照死得刚好,不枉我命人配出的剧毒。祝云时手被缚在身后,贡琮的气息浅浅地拂在她面上,像是一条毒蛇在她脸上缓缓爬行,她只得用脚疯狂地踹他。

“你这个疯子!谁要和你成婚,我就算是死也不要嫁给你。”贡琮哼笑一声,认她踹着,脸上神情更加愉悦。祝云时大惊失色。

真的是个疯子!怎么会有人被瑞还会这么高兴?!捏在脸上的力道又重了重,他凑近了一些,阴恻恻道:“管你死不死的,你都是我的人。”

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如坚硬密实得无法挣脱的大网,祝云时心头发寒。“你是不是疯的,为何非要娶我?你们北域那么多女子,你难道一个都不喜欢?″

贡琮沉着脸盯着她一会,久得祝云时几乎以为他下一瞬就要咬断她的脖子,他才开口。

语气里难得的略带惋惜:“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祝云时匪夷所思:“我记得什么?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认错人了!是,我知道你十年前来过一次京城,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贡琮嘲讽地笑了:“不认识?你救了我,我的命从此后就是你的,我们两条命紧紧相连,你的命也是我的。”

他偏执地握住了她的手,像是要将他的全部融入她的骨血里。祝云时被他握得双手痛极,几欲崩溃:“我什么时候救你了!我都没有见过你。”

“你不记得,可我却不会忘记。”

贡琮想起当时的情形,痴痴地笑了:“当时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子,母亲是一个舞姬,被老皇帝看上强娶,这才有了我。那老不死的将我送去京城,是打算以我为质。”

他突然笑出了声,骇人极了,祝云时浑身汗毛直立。他接着道:“所有人都不重视我,我不过是个工具,不管是在洛昭,还是大齐,所有人都将我视作下贱的牲畜。但是你不同,只有你。”他如抓救命稻草一般地抓着祝云时的手。

祝云时被他这疯狂的样子和话语吓得呼吸停滞。“那日我意外卡在假山石缝中,与我一道来的使臣只袖手站在旁边,骂说我连一头牲畜都不如,牲畜好歹还能宰了饱腹。不过是因为谈判失败,你们皇帝不接受留我为质,连最简单的兵马粮草都没换到,更别提贸易通商之便,我就成了最低贱的东西。

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等我卡在石缝里窒息而死。但我没想到,有个小女孩唤来了人,将石头劈开,将我救了出来。还告诉我,那假山固然好看,耗费了人力财力而成,却比不上活生生的一条命。”祝云时听得震然。

贡琮的表情欲渐痴迷,几乎要溺毙在那日午后的阳光中,看着祝云时的眼神像是在透过她看到当初毫不犹豫命人劈山,张扬肆意的小郡主。“那个人就是你啊,郡主。”

“是你告诉我,我不是比牲畜还贱、微不足道的一条命,也是你给予我性命。回洛昭后,我日夜苦练,十岁时就四处征战,打下无数座城池,洛昭有今日,都是多亏我。你应该也清楚,只要那老不死的一死,我是毫无疑义的下一任皇帝。虽然如今,洛昭上上下下都已听我号令。不过,等我当了皇帝,我就不输谢星照了。你做我的皇后,全洛昭都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不比留在谢星照身边强多了?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愉悦地笑出声。

祝云时听在耳中只觉得惊骇。

她当真不记得还有这么一桩事,或许在她眼里,她不过是举手之劳,毕竟她为了救人,劈开一座假山,皇伯伯知道了根本不会责怪她,还会夸奖她善心。她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在贡琮心里,这却让他树立信念,就此发奋。

“你说我救了你,你就更应该报答我,尊重我的意愿。我说了,我死也不愿意嫁给你,你还不放了我?!”

贡琮神色冷下来:“你这么坚持不肯嫁给我,是不是因为谢星照?!”祝云时掷地有声:“是!我只想嫁给他,只想和他过一辈子!我心里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你就算今天阻止我自尽,明日我也会寻机会自尽,后日更会!”贡琮紧紧咬牙,似乎下一息就要扑上去将猎物撕咬,吞入腹中。“你心里爱有谁就有谁!但你只能是我的,至于自尽,只要我日日夜夜绑住你的手,塞住你的嘴,时时刻刻地看着你,你觉得,你自尽的了吗?”一阵阴寒从脊柱爬上她的脖颈,祝云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偏执欲狂的人。“你这个疯……”

贡琮轻蔑地笑起来,随意地甩开她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看捕兽网里的猎物。

“好好休息,今夜之后,你就永远是我的,只属于我。”他扫过桌上的那套衣裳,“等会会有人伺候你穿上。”说罢就撩袍大步踏出了营帐。

祝云时抵着木柜浑身恶心。

看他这个势在必得的疯样,她还能逃脱吗?阿爹真的能在今夜来临前救下她吗?

还有谢星照…他现在怎么样了?

真的如贡琮所言,快死了吗?

手腕上被贡琮勒出了几道红色指痕。

心头突然涌起委屈,温热的泪珠打在衣袖上泅出点点湿痕。谢星照又骗她。

他明明知道,她救了贡琮的事。

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掘地三尺将真正救了贡琮的人找出来的。但她竟一点都生不起他的气来。

她只想赶紧见到他。

贡琮似乎是出去吩咐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仪的具体事宜,他们洛昭语叽叽咕咕的,祝云时听不懂,但总能听明白他们的语气。他们兴奋地再说着什么,外头的响动不停,又是搬东西,又是炙烤牛羊,欢声笑语的,一听便知在庆祝着什么。

外头一片欢愉,祝云时望着紧闭的窗,依稀可以看见外头被染成深蓝色的夜空。

这个方向是靖北关的方向,那边会是愁云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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