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路往北。终于到了北方地界。
薛则远的人,早早就来迎接。见到船只靠岸,一拥而上。
陆大看着前方军队飘扬的“薛”字旗,心中松了一口气。
夫妻团聚,薛氏称王。薛则远和陆大均是春风得意之人。只是薛则远军中事多,夫妻还是聚少离多。陆大为薛则远安顿后方,夫妻举案齐眉。时间一长,陆大就觉得有些疲惫。
一日午后小憩时,陆大恍惚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梦中的丈夫,变了个模样。她自己也是野心勃勃。或者,那不是她,是另一个旅人。
醒来的时候,陆大怅然若失。
见儿子读书,又想起自己年少时读书练武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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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先生在为他描绘未来:“您只有足够优秀,才能为薛王出力啊。嫡长子不代表一切。”儿子眼中,难得显露出警惕和跃跃欲试。
那自己呢?年少时,爹爹说:“你怎么这么好强?别怕,爹爹保护你。来日爹爹给你找个好夫婿!哈哈哈!”我一生都要受人庇护吗?
这日之后,陆大开始越来越关心军中。她利用关心丈夫的机会,开始出现在人前。
薛则远默认了。
他的心腹沉默,偶有不同意见,也被敲打了。军中涌动起不同寻常的气氛。
陆大开始插手军中事务。安慰伤员,组建商队筹集物资,到后来粮草的调度,也能看到她的影子。薛银也掺和了进来。薛母的不满,已经不能阻止她前行。
直到有一次,薛军主力出战,后方迎来了偷袭的队伍。
这一次,是陆大出手,拒敌于城外,名震天下。守城用的手段,稍微血腥了点。当然,她那些已经去见阎王的敌人,如果听到这话,肯定能把头都摇飞了。那叫稍微血腥吗?惨绝人寰!
她终于不是薛王妃,而是陆魔头。
陆魔头表示很满意,不过还有进步空间。若能再比梦境里被唤作圣人的那位,更厉害一点,她不虚此生了。
薛则远听到消息的时候,饶是他知道妻子的本事,也惊呆了。
不过他见多识广,很快若无其事了。
薛方大呼:“我的天,幸好我不像那些老家伙。我没得罪过陆大人!”
*
很多年后,已经统一天下的薛则远和妻子躺在床上,谈起此事:“我的皇后啊,你知道吗?当时我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就一直在想,我有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就怕以后死无全尸啊!”
陆大:“……”
“犯得着吗?”黑暗中,她翻了个白眼。
“难道这就是你不纳妃的原因?”
薛则远:“……”
“你不能让我一点小心思都没有吧?圣人论迹不论心。”
“再说了,娶你的时候,我就想继承你家的镖局。早就暗暗发誓,岳父慧眼识珠,我不能辜负他的千金啊!后来一相处,特喜欢你,就怕唐突了陆千金。你别觉得我娶你容易,我可是过五关斩六将,才娶到你的。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被岳父轻易看在眼里啊!”
陆大绷不住脸了,笑出声来。
想起往昔的梦境,她忽然问:“如果你派人来找我,我已经不在了呢?你会不会纳妃?”
“我们还有小安啊。”
陆大:“如果也没有小安呢?”
薛则远想起前世,沉默了。片刻后,他说:“我有私心,我不可能没有继承人。最重要的是,天下不能再起动乱。”
黑暗仿佛掩饰了一切。薛则远谈起了前世:“我做过一个梦……”
陆大泪流满面,只有沙哑的声音让薛则远猜测出此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