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次回门,进卧房后先别难过,您这回嫁得急,匆匆忙忙将您送上花轿,那些个丫环嬷子将您房里一些……”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走得晚,看到一些摆件、细软全都给分走了。对了,还有老夫人留给您的那根青竹玉簪。因为太贵重了,丫头婆子不一定敢要,但一直在屋里放着,八成也保不住了。”
萧烬安想起成安打听的情报,但没什么举动,表现得事不关己。
白照影知道原主窝囊,并且下人们敢瓜分原主的物件,当然也是以为原主根本没命回去。
白照影心头梗了梗。
他有好奇原主当年的处境,又怕暴露穿书者的身份,心底好像盘桓着个很微弱的声音,怯怯地在耳边响起,说“但愿能找到娘亲的遗物”……白照影惊了惊。
如果说神魂不稳之症,因为魂魄没能牢牢扎根进□□。
现在他能听见原主这句心声,是不是说,他的到来,让这本书的白照影拥有了完整的魂灵,他与原主相互融合,即将变成真正的书中人了。
难怪原主怯懦木讷,原主少了几分魂魄,缺失的部分正是自己。
白照影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些碎片般的记忆。
划过得很快,很短暂:
——他看见自己学说话晚,走路晚,张不开口叫父亲母亲,总跌跌撞撞地被门槛绊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发不出哭的声音。
——还看见因为他不说话,告状都不利索,下人们欺负他。柳姨娘从来都睁只眼闭只眼,有时甚至会把正房那里顺来的东西,拿走享用。
——白兮然表现得事事比他强,继白夫人死后,将父爱也给他剥夺了。
……
白照影喉咙泛起阵苦涩。
这些事并不会影响他在现代的记忆。
但,影响了他的心情。
他用完整的魂魄,体会到原主的渴望和无奈。
在门槛边,在房屋里,在每次被人漠视鄙夷,都希望无论是谁也好,过来亲近安慰自己。
白照影低垂眼帘,浮起层眼泪。
他转了转眼珠子,将泪水收回去,心肺憋得酸胀,睫毛挂着轻盈得几乎看不见的小泪滴。
车停了。
白照影微微挺着身体。
继主车停住以后,拉回门礼的几辆小车也跟着停了。
车外响起成安放下缰绳,安置踩脚凳的声响。
成安忙活完清了清嗓子,长吸口气,大声禀报:
“大虞朝天授隋国王世子,天潢贵胄,英武显赫,携其世子妃,淑贤端庄,今日荣归白府,回门之喜,白府上下众人皆肃静以待,即刻恭迎尊驾!!!”
一言已出,车厢外,只听见沉重的正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音。
白照影不得不从自己刚才那点儿思绪敛神,他湿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
白府此时由远及近,脚步声阵阵不断,匆匆忙忙赶出来接驾的人,一批接着一批。
白父、白兮然、柳姨娘……还有曾经时常欺侮原主的宋老妈子,他循着原主记忆认出的桃红,怡翠,芳草,克扣他膳食份例的魏大厨,诓骗过他压岁钱的张顺家的。
白家如今勉强还算是个名门,但已两代没出过朝臣,与皇族隔着天渊之别,是以不敢托大,几百号人出来见驾。
萧烬安先下车,靴尖踏在青石地砖,织金圆领袍被日光朗照,满身笼罩着层灿烂的金影。
他站着俯瞰所有人。
然后敲敲白照影的车壁。
白照影挑起车帘,外头阵仗很大,他下车时因为马匹抖动身子,他没太站稳。
眼见要摔倒的瞬间,萧烬安的手臂及时穿过他胳膊,将白照影扶腰半抱在怀里。白照影身体轻颤,方才堪堪站定。
外人低头看不出这番端倪,反倒是以为隋王世子,抱下了他的世子妃。
白兮然与白照影有八分像,在人群中很好认。他第一个抬起目光,然后匆匆低头。
但白兮然又忍不住再抬头,想再确认一眼,正对上萧烬安用指腹蹭过白照影的桃花眼,抹干净白照影眼睫沾着最后的丁点儿泪意。
白兮然愕然。
白照影亦怔住了,从没经历过萧烬安待他这般好,心口猛烈地颤了颤。白照影不明所以。
萧烬安却捏着他脸颊,对白照影,倏然间笑意盈盈:
“你看,怪我在王府惯着你,脚都不会沾地了。”
“腿疼还是腰酸?我抱你进去。”
他这话一出,在场除去白照影,能听懂的都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亲昵温存,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若是寻常夫妻,正该蜜里调油,倒也没什么不对。
白兮然艰难地理不清头绪,低头跪着瞧膝前的砖石地,眼前掠过萧烬安绣着蟒纹的靴筒。
那个上京城的著名混蛋,隋王世子——真将他新娶的世子妃,抱进了白府正堂。
于是白家所有人,